刚好在此刻,吊在赵有德身后的那只怪物张着嘴,腾空而起,朝他咬来。不偏不倚,我俩前面刚摔倒,它就从后面飞了过去,糊里糊涂逃过一劫。
眼瞅着那家伙在前方没有落稳,打着滚又遛出去好远,还撞开了不少倒着的断木。我们俩不敢停,赶忙爬起来又朝着老爷子追去。
可是刚追上,张老头儿反而不跑了,站在那里,盯着前面在地上挣扎的怪物。
又回头看了一眼,我也奇怪了,它们本来追得很紧,可另两只就在我们俩刚才绊倒的那截枯木后面,规规矩矩地站着,说什么也不追了。
“什么情况?”我惊魂未定,问老爷子道。
“看脚下就明白了。”张老头儿还在盯着前面的那只怪物,语气平静地说道。
我俩赶忙低头看去,才发现这片开阔地里都是细细的沙子,而且呈长条形,从一边延伸到另一边的尽头,倒有点儿像条干涸的河床。
脚下感觉很软,鞋都被埋在了沙子里,我腿上用力,想要抽出来,没想到脚下不稳,一阵乱晃后,在赵有德的搀扶下才定住,再看,沙子已经快埋到了膝盖。
我大惊,赶忙问老爷子道:“这……这是流沙?!!”
虽然没真正遇到过,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这分明就是流沙的样子!越动陷得越快,也越深。
“快!腰带都解给我!”张老头儿也没有解释,而是转过身朝我俩伸出手。
我这次上山,裤子穿了一条带了一条,有腰带的牛仔裤在去荒鸦岭前刚换下,现在是一条只有松紧带的运动裤。倒是赵有德听后动作挺快,三下五除二就抽出腰带给了老爷子。
“只有一条?”老爷子看了看这个一米多长的皮带,无奈地笑了笑,又指着他斜前方两米多远的一截断木道:“我先爬过去,等固定住了,拉你俩过来,千万别乱动啊!陷得深了拽都住拽不出来!”
三人中,就数老爷子陷得最浅,刚到小腿肚,而我和赵有德都已经过了膝盖,我甚至快到腰了。
只见老爷子以极慢的速度蹲下,尽量平趴在沙面上,然后慢慢前后活动双脚,不一会儿就从沙中抽了出来,朝着前方的那截断木爬去。
这截断木刚好一头儿冲着我们,张老爷子只要爬上那里,用皮带加件上衣,抛过来拉我们过去应该没问题。
之前咬向我们的那只怪物,此时正在断木的另一头挣扎,眼看老爷子的手就要够到那截木头上的一根分岔,这家伙刚好一腿蹬在了那头儿,整截木头顿时就横向里朝老爷子的脑袋上扫去。
多亏了张老头儿眼疾手快,危急中双手一撑,同时两腿用力,站了起来,那截木头堪堪贴着他的肚皮朝远处滚去,翻了好多下,停在了十几米外。
这下可好,老爷子为了躲避木头,不得已站起来,瞬间又重新陷了进去,比之前还深。而且方圆几米内,再也没有可以落脚的破木头了。
我们仨同时用可以杀人的眼神盯着那只怪物,要不是它,这会儿说不定就安全了!
不过畜生终归是畜生,它再聪明,也不会像我们一样知道别动,越动陷得越深。眼瞅着它不停地翻腾,沙子逐渐淹没到肚子,到脖子……最后只剩一个头的时候,这家伙居然还喷出一大口血,终于完全陷了进去。地面上只剩下一片触目惊心的深红色。
我知道,由于流沙的压力太大,完全埋入后,它承受不了,整个腹腔都被挤碎了,才吐的血。
看到这一幕,心里说不出得痛快。可是转念再想,一会儿我们难道也要和它同样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