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六章:大动干戈(1 / 2)

新建文稿(80)

韦玄贞心定了一些,他想了想,道:“当务之急,还是陛下速速醒来,要亲自当着诸宰辅的面,召秦少游入京,这才是最至关紧要的事,如若不然,则万事皆休。”

平时对于韦玄贞,韦后是抱有成见的,显然她是个‘公私分明’之人,爹是爹,这个爹是不是好爹尚且不论,可是作为一个臣子,或者说是一个侍中,韦玄贞的表现实在强差人意。

不过现在……他也有清明的时候,至少他现在说的当务之急,确实对韦后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事,此前传出去的流言,就已经证明,这件事可能没这样简单,所以在这个空隙,韦后可一点都不敢掉以轻心。

“御医那边,已经在诊视,想来问题不大,你也不必操心,倒是河南府的消息,却是要随时的看住,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要及时奏报,其实长安城里的人,倒是不必担心,无论是几个皇子,还是那些心怀鬼胎的人,本宫一丁点都不怕,这些人多是贪生怕死,都是苟且之辈,唯独难以预料的,反而是河南府。”

韦玄贞点头,道:“老臣定会竭尽全力。”

韦玄贞告辞之前,特意又去看了一眼李显,李显现在依旧昏迷不醒,躺在龙榻上,似乎熟睡,几个御医正在忙前忙后,宦官和女官们也都是手忙脚乱,韦玄贞看着这个‘女婿’,心里只有复杂。

他猛地在想,或许自己不如自己的女儿,还有那韦弘敏,并不是因为自己比他们笨,只不过……是因为自己永远做不到他们这样不留情面吧。

李显……他心里又是幽幽叹息,这个女婿在他心里,倒是无可挑剔,可是又如何呢?自己必须得为着韦家,为了女儿着想啊,他不忍再去看,将眼睛别过去,快速出了殿中,这时韦后突然追出来,道:“父亲……”

方才还是韦卿,现在突然又是父亲,这种不断的转换,反而让韦玄贞感到万分的不适应,他苦笑一声,旋过神去:“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韦后道:“父亲最好还是去函谷关一趟,以备不测。”

函谷关……

韦玄贞微微一愣,这函谷关恰好在长安和洛阳之间的关塞,是关中的门户,从前的时候,这里的武备开始松弛,只是因为天下一统,长安和洛阳之间,已经没有防备的必要,只是自迁都之后,武后对于神策军越来越戒备起来,因而在函谷关设防,调拨了近十万精兵,陈兵于函谷关一带,现在韦后突然希望自己去函谷关,想必也是害怕,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任何的岔子吧。

韦玄贞心里苦笑,函谷关的守将乃是张晋,此人是自己的女婿,也算是将门之后,颇有战功,所领的兵马,也多是禁军,战力不低,甚至飞骑军,亦是陈兵于函谷关附近,可谓是固若金汤,这函谷关因在谷中,因为深险如函而得名。东自崤山,西至潼津,号称天险,又有如此做的精兵固守,便是神策军想要动用火炮,怕也难以击毁其厚重的城墙,所以这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显然是不必担心其他。

既然如此,那么韦后还担心什么呢?唯一担心的,怕就是军中哗变吧,也就是说,眼下韦氏防备的不是精兵猛将,而是人心……难道……她连张晋也不放心了吗?

韦玄贞心里苦笑,张晋,可是你姐姐的丈夫啊,是自己的女婿,只是当见韦氏看着自己,口中虽是请求,韦玄贞却是知道,这是命令,于是韦玄贞道:“是,臣明白了。”

“那么……”韦氏嫣然一笑:“就请父亲,及早启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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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中的消息,既然是沸沸扬扬,自然而然,也是以极快的速度,在火速传入洛阳城。

洛阳城中,本就对朝廷无感,这里曾是天子的都城,本来习性和长安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风气却开始生了变化,至少对于洛阳人来说,他们的谈资之中,朝廷已经越来越少,宫闱中的事,也开始使他们没有了什么谈性,他们更关注的,既有买卖,也有神策府,甚至是太平公主殿下,或者是魏王殿下。

自然……这里的人显然比之长安人来说,更加忙碌一些,那种闲散的日子,似乎已经去远,更多人已经习惯了这种快节奏的生活,从前闲散,不过是因为大家各司其职,而如今的快节奏,并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这里已经出现了太多太多的神话,而每一个人也想创造自己的神话,从前的人,人分三六九等,曲径分明,互不干扰。而如今,固然现在的人也是分为三六九等,只是那界限,不再像从前那样成为了鸿沟天堑,因为他们有了希望。

读了书的人,努力一二,或许能在神策府中钻营一官半职,又或者在太平学,在某个工坊中谋一个教授或者是文职,即便只是粗铜文墨的,本来或许只是洛阳城中最底层之人,这样的出身,一辈子不会有出头之日,即便再如何努力,也不过是个好的轿夫,一个好的仆役,一个好的烧炭工。

而如今,却是大大不同了,工商的大展,其实带来的不只是财富的疯狂积累,更多的却是向上的通道开始松动。

在从前的固有社会结构里,人的地位十分简单,这个结构只有地主、小农、佃农地之分,所谓的地主,便是把持了一切的豪族,他们生来富贵,而且人数也不可能太多,毕竟以现在的生产力,一百个农户,只怕也只能供养那么一两个‘高门子弟’罢了,天下的财富就是这样多,豪族独占八成,其余人,不过是从这指缝中希望得到那么一点施舍。

也正因为如此,那些寒门子弟,即便再如何努力,再怎样刻苦,也难以摆脱自己的出身自己的地位,因为在他们的头顶,那稀缺的‘富贵’位置,早已人满为患,也绝不可能开了口子,使你有出头之日。

在这非富即贫的最简单的农业社会里,不会给任何寻常百姓留下丝毫的侥幸,一日贫贱,终身贫贱,世世代代,亦是如此。

而如今……倒并非是社会一下子平等,进入了天下大同,只不过……因为工商的出现,生产力的变化,简单的社会结构应声而倒,原先被世家大族把持的上层,却是出现了新的位置,原先一百个人也不过勉强可以供养一个上层,而如今,却只需要二三十人,便可以使另一人过上奢侈的生活,即便是寻常人,也有了成为商贾,或者成为名流的机会。

而更重要的是,在这个生产关系之中,需要的却是更多中层的人口,底层的人只要稍稍努力一些,就有机会成为薪俸颇为优厚的匠人,成为账房里的账房,成为太平学里较为低级的先生,成为掮客。

也就是说,这时候,因为社会的展,导致大量的中层职位出现空缺,有才能的人便有了可挥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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