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没什么事,护士天天给我送报纸来,不过我没多大兴趣。
偶尔想起来,我要了几本书。
读书,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不论何时何地,都能让人获益良多。
少年上人号怀素,草书天下称独步。
墨池飞出北溟鱼,笔锋杀尽中山兔……
吾师醉后倚绳床,须臾扫尽数千张。
飘风骤雨惊飒飒,落花飞雪何茫茫……
恍恍如闻神鬼惊,时时只见龙蛇走。
左盘右蹙如惊电,状同楚汉相攻战……
张颠老死不足数,我师此义不师古。
古来万事贵天生,何必要公孙大娘浑脱舞。
最后一句,太浑厚,我看了好几天也没懂。
怀素草书,怎么扯上公孙大娘来了?
指给殷亦桀,我想,我们……
也未必要搞得世仇一般,有问题请教,是不是不算违反心意?
“怀素说他草书的灵感来自公孙大娘的浑脱舞,李白说是他自己天生奇才。”
殷亦桀答的很干脆。
摸摸我的头,头发干了,我的心又湿了。
昨儿晚上范彡彡来,吼叫了半天,好像是被老六给阻回去了。
我,心里有些酸涩。
他为了我,又和范氏扛,想到这里,我就……打定了主意。
所以,在一起的时候,我,尽量让自己放松一些。
再怎么说,宝宝是他给我的。
我生命中有过的幸福都是他给的,我若是非要将宝宝的事扣到他头上,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坐床上吗?”
刚才洗头的时候殷亦桀把我抱下来,但是腿特别不方便。
不过,床我实在坐腻了。
他看我一眼就知道。
让我坐了许久,大概有担心我腿不舒服了。
我点点头,他每天来时间都不定,有时候总是走的匆忙。
所以,我安静的坐在床上,也是为他打算。
殷亦桀亲下我干净的头发,。
殷亦桀将我抱到床上,一点点将我衣服理好,好像我是个全瘫。
“今晚,我留下来,可以吗?”
殷亦桀撑在床边,看着我,问。
我,默。
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挑挑眉头,看着他。
“明天拆石膏,我想看着……有没有什么不妥。”
殷亦桀脸上酷酷的,感觉真是这么回事。
我,轻轻的抬起手,摸着他的眉头,不用说和以前比,就是和那天比,才十来天的功夫,眼睛陷进去不少,大大的黑眼圈,脸一瘦,愈发显得棱角分明,冷酷无比。
眼里点点抑郁,看着愈发阴冷威严,让人看着就怕。
还有什么比这更清楚的吗?
用苦肉计来对付我,好像用不着吧?
也许不是为了我而瘦,不过,心里丝丝疼惜,却不分原因,只看结果。
殷亦桀后头滚了一下,嘴唇轻抿,低头,依旧亲在我的眉心。
我没问为什么。
也许,有点儿想;但不是很想。
我,只是觉得心疼,就像疼我的宝宝。
我问:
“那事儿,不止是范彡彡嫉妒耍泼吧,是不是她爸也插手了?或者……”
殷亦桀抓起我的手,在我手背亲一下,捋着我头发,低声道:
“不担心。这些事我会处理。欠了我的,欠了我儿子的,欠了可儿的,都要要回来。”
呵,我猜得不错,指着早报问他:
“你就准备将那间森林餐厅让给他?那间……”
报纸上说殷氏有意集中发展核心产业既制药并着重发展上下游产业,加强核心竞争力;因此开始着手剥离部分外围非相关产业。
酒店就是其中之一。
殷亦桀停下来,看着我,收敛起厉色,轻描淡写的道:
“酒店的投资虽然大,但收益一般。如果经营不好,要不了多久就得亏。我在那放了好多流动资金,还有我的人……”
“稍微外行一点一开始就看不出来,等看出来的时候,已经亏得一塌糊涂。到时候就是鸡肋。酒店经营很有特点,内部很多东西用上几年后,拆不值钱、转卖更不值;继续经营也不值……”
呃,我挑眉,这嘛意思?等于丢给他一颗裹了一层千年人参的慢性毒药。
我说:
“做什么告诉我这个?不怕我告密?我只听出来,你这是想坑他,别的不懂。”
殷亦桀坐在我身边,很随意的拉着我靠在他肩头,沉声道:
“可儿很聪明,会懂的。有些事情不用你操心,但这个不同,早些知道,也可以有意识的多学习一些。可儿爱学习,是个好习惯……想不想去国外读书?”
我,愣住。
他……想做什么?还想控制我?不要。
我坐起来,摇摇头,很淡,很认真的道:
“这两年多我学了很多,我想自己走一段。范氏很大,你这样做很危险……”
范氏还涉黑,或者说很黑,从范彡彡三番两次找来的人就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