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林非通话的时候,侯明宇给了孟金昌一个眼神,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拿起搭在椅子靠背上的外衣,站起身来一边披着衣服,一边朝外走。
孟金昌掏出一张百元钞票递给了吧台后面的老板娘,侯明宇也没有客气,笑了一下便率先走出了小饭店,孟金昌摆了摆手,示意老板娘不必再找零钱,就紧随其后来到了外面。
结束了通话,两个人已经来到了比伦大酒店正门的台阶前面,侯明宇把手机揣在衣服里面,转过脸看了一眼孟金昌,低声问了一句,“老孟,这些年来,你应该没怎么动手打过人吧?”
“还确实是,我记得唯一的一次打人,还是在很小的时候,仔细想一想,那次也就是一堆小毛孩子因为观点不一样,在一起胡闹而已,并不算是真正意义的打人。”
孟金昌生在书香门第,从小家教森严,在他这五十几年的人生中,除了读小学的时候和几个小伙伴一起与另外一个班几个的同学胡乱地打闹过一次,而且还因为这次所谓的打架斗殴而被家里面狠狠地训斥了一顿。所以从此以后,他这么多年以来,就再也没有过这种被很多人称之为简单粗暴的行为了。
听侯明宇这样说,孟金昌自然也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他一本正经地说道,“鬓微霜,又何妨?!你的这个主意挺好!今晚我们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也年轻一回,一次少年狂。”
“我倒是不担心你的身子骨。”侯明宇淡淡地说道,“只是觉得你这一身文质彬彬的书卷气,关键是你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这样吧,一会儿动手的时候,你就在一边看着,让我一个人来。”
“又成心气我是不?”孟金昌笑着抬起手在侯明宇的后背拍了一巴掌,紧接着便阴沉着脸,面色凝重地说道,“就算没有林非的人,没有你在,就算那些小子胆大包天敢对我如何如何,我也不怵他们!
可话又说回来了,那些小子都精明的很,他们只会去选择那些无权无势的普通老百姓欺负,在我们的面前,他们根本就不敢造次。”
“其实,这也是林非今晚特意让我把你叫过来的一个重要原因。”侯明宇的表情和语气一样的沉重。
“我明白!”孟金昌感慨良多地点了一下头,咬着牙说道,“正因为现实如此的残酷和无奈,所以我必须要把心里面的包袱彻底放下,等把目前所有的问题都处理完了,只要上边不让我挪开现在的位置,我就要死皮赖脸地继续干下去……”
“没错!就得这样想。”侯明宇点点头,然后便哈哈地大笑着上了台阶,“老孟,你这个家伙的嘴真够可以的,你这么说自己,那你让他们那些人情何以堪?!”
“老孟,我可不是嘴损,我这是措辞准确。我说自己是死皮赖脸,表示我至少还知道什么是羞耻,只不过我不想再去顾忌所谓的羞耻罢了。而他们那些人和我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因为他们根本就是不知道什么叫寒碜!”
孟金昌一边说着,一边也跟侯明宇上了台阶。他当然明白,侯明宇所说他们那些人,无非就是指那些犯了某些错误,因为顾忌到影响而暂时离开原来的位置,然后过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再想方设法地走动,或悄无声息,或明目张胆地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坐在一个新的位置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