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要面临无数的选择,思考无数的问题,无论这些问题有用没用,但是个人就会忍不住去想。
是的,忍不住。有科学家已经证实了,即使我们睡着了大脑也没闲着,就在那儿不自觉地想,所以我们才会做梦。
罗安一口气跑上楼后,心脏咚咚咚的频率就没下来过。尤其在进屋后,看到周黎那挤眉弄眼的小眼神,这频率就更安抚不下来了。
罗安二十大多了,毕业两年了,没见过肥猪肉也见过肥猪跑,周磊的一抱她自然是懂了,但——他这算什么呢?他不是有女朋友了么?
也许、大概……他又耍单儿了?这个念头一上来,她先就一阵欣喜。细一想,如果周磊还有女朋友,作为周磊的妹妹,周黎是不能那么看自己,那种戏弄、欣喜、暧昧,除了她知道她哥的意图,罗安找不到第二种合理的解释。
可是,马上的,又不确定起来。这个人,真的可以喜欢吗?
罗安颠来倒去一夜,天微亮是才睡着,醒来时也不知道几点了,迷迷糊糊地出去上厕所。进了洗手间才手足无措起来,慌乱间一脚提到洗手台的地脚上,疼得眼泪飙飞。她一边儿蹲下揉脚,一边在心里狠狠地骂——个死周磊,不上班了吗?怎么一大早就跑这儿来了?!
此时,坐在沙发上的周磊正在石化。他没想到罗安穿个睡衣就出来了——没错,是睡衣,没有睡裤。她脸色粉红,双眼迷离,长发有些凌乱,睡衣的扣子只系了最底下的两颗,领口露出莹白的肌肤,再往下点儿,还隐隐能看到那啥沟。往洗手间走的时候,那背影——衣摆下露出一点点儿内裤,双腿光裸线条柔美。去!这个场景对老男人冲击实在是太大了,他没当场兽化已经相当有定力!
她看着我了吗?没有吧?周磊严肃地考虑要不要先走一步假装自己没来过。莫名的,他就有点儿心虚,觉得在人别人家的客厅,这么不出声地等人,还看到这么香艳地一幕……咳,这样不好。
好或者不好都且别说,他今天来是找人摊牌的,周黎都被他打发出去了。要不,要不换个时间?
罗安一边开着水龙头一边支楞着耳朵听外面动静,听到防盗门一响终于松了口气。悄悄地把洗手间的门拉开一条缝,确定外面没人之后立刻窜回自己屋,管什么洗脸刷牙上厕所啊,先把衣裳穿好再说!
等她把自己上下裹好,总算觉得安全了,坐在床沿上愣了半天,双手捂脸呻吟出声。之后也不怎么就觉得在家里分外坐不住,把手机要是钱夹胡乱塞到包里,穿上大衣就出门了。
所以,等周磊从对门王大妈家出来后,发现罗安家没人了——这次他是敲的门,但敲了半天也没人应声,拿出钥匙试探地开了下试试,好嘛,已经锁保险了,说明家里没人。
“小周哇,你等你妹子啊?要不再来家坐坐?”王大妈这几天精神很好,楚记者给她出了不少主意,发了什么电脑寻人,那玩意她不懂,但她就是相信有用。人家是记者,能跟大领导直接对话的人,本事大着呐~
“不用了,我也回去了。”周磊不觉得再进屋去等人是好主意,只能先离开再说。
已经快中午了,街上跟往常一样到处都是人。周磊走在摩肩接踵的人群里,东看看西看看,各行买卖都红红火火的,他不禁点点头。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qiao三声),再说,他辍学那阵什么没干过?想过得滋润也不难。逛着逛着,他就停在一个专卖店门口不走了。
那是一家皮具专卖店,明亮的橱窗,对开的合金门,罗安正在门口和罗偲纠缠。
“姐,你吃你的,我就不去了吧。”
“不行,你别找抽啊,让你去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
罗安一撇嘴:“我去干什么啊?哦,去当电灯泡?”
“什么电灯泡?就咱俩。”罗偲拿定的主意轻易不会改。
“姐~我真不乐意去,这时候你看,”她比划下街上的人,“人太多了!饭点儿了人更多,不行,我晕人,我麻痒的慌。”
“反了你了!”罗偲把罗安胳膊一夹,不管她乐意不乐意就走,“找个人少的地方。”
“姐~姐!”罗安挣不脱,只能跟着,“你不是改风格了么,不是走温柔路线了么……”
周磊记得罗安有个姐姐,看她们的情形跟长相,就猜到了罗偲的身份。他并没有上前打扰她,见她被拉走了,就默默地跟了上去。眼看着她们拐个弯,上了珠江路。
珠江路不宽,是紧邻着商业街的一条胡同,以前都是一些麻辣烫之类的小吃,后来进驻了几家知名快餐店,档次一下上来不少。现在各个连锁饭店已经连成了片,是平阳著名的美食街。
罗偲拉着罗安进了永和豆浆。周磊到对街的星巴克坐下了,透过窗户,正好能看到永和的门。服务生过来点餐,他扫完菜单后,直接要了冰水。
罗偲和罗安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来,然后罗偲去吧台点餐。
罗安松口气,永和豆浆也卖简餐,但还是以早餐为主,现在也不能说人少,但和其它的店比,确实要清净很多。她有点儿晕人,这是真的。她姐曾经怀疑她有密集恐惧症,但一测试又没有。而且她们大学是四人寝,有时候闹哄哄的也来些朋友,她也趴在上铺乐呵呵地看着,没有头晕恶心的感觉。
“小安,你怎跑出来了?”罗偲点完东西回来,开门见山地问。
“我出来转转。”
罗偲的眼神明显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