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馨悦居,上官尔雅直接问道:“季熙年回来没有?”
杨嬷嬷讶异地眨眨眼,“他不是和您一起在宫中参加太后的寿宴吗?”
上官尔雅顿下脚步,暗道不好,扬声问:“玄机,季熙年人呢?”
此事问玄机还真是知道一二。
玄机回答:“还在宫中。”
上官尔雅心中更沉,衣裳都没换飞身离开。
杨嬷嬷刚要问她这是去哪儿,可话还没出口,上官尔雅就没了人影。
子涵和青微愣在原地,察觉出事情有些古怪。
此时,上官尔雅也顾不上解释,以最快地速度飞身回了刚离开的百德殿。
百德殿内灯火通明,她已经飞到了暗处的宫檐上,就看到宫女们进进出出,连御医也请了过来。
上官尔雅心中的感觉越来越不好,她趁着没人注意,闪到大殿内的角落里。
过了半晌,江太后身边的胡嬷嬷把御医送出门,其他宫女们也离开,大殿终于安静下来。
上官尔雅一点点靠近寝室,就听到江太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熙年,你这是何苦呢!”
床上的人没有回答,江太后的声音带着哽咽,“你皇爷爷离开,哀家只有你一个依靠,你若是有三长两短,哀家也不想活了。”
她就像是对着空空的屋子说话。
可上官尔雅侧身就看到季熙年是躺在床上的。
他……
上官尔雅忍住打昏江太后的冲动,默默地听着。
“哀家只不过是想让你离上官尔雅远一点,也没有非逼着你娶半容,你何苦犯病……这让哀家如何是好。”
门外的胡嬷嬷走了过来,看到江太后如此伤心,连忙安抚,“太后,您要保重身体,御医也说了,简王殿下是急火攻心,休息一晚上就好了。”
“你就不要骗我了,上次熙年发病哀家就有所耳闻,如今看来他是旧病复发。”江太后叹息,“哀家是不是错了?”
“太后,您也是为简王殿下好。”
“可他偏偏不懂……”
江太后被胡嬷嬷扶起往外走,一路上胡嬷嬷说尽好话安慰着。
门外留了宫女守夜,屋内一灯如豆,上官尔雅悄无声息地走过去,就看到季熙年苍白如纸地躺在床上。
那一刻,上官尔雅几乎快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
她早就不知道眼泪如何物,可却能听到心碎的声音。
“熙年……”上官尔雅蹲下轻轻喊了声,可床上的人根本没有反应。
到了此时此刻,上官尔雅终于知道季熙年是真的犯病了,之前他冲自己眨眼也不过是骗她不要担心。
上官尔雅握住季熙年的手久久无话,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
如果可以代替季熙年承受身体的痛,她做什么都可以。
可是她想不出来一个法子,只能握住季熙年的手守护在一旁。
原来这样的守护反而是最无能的表现。
她要的不是这样!
玄机已经站在上官尔雅身后半个多时辰了,可主子一直一动不动。
他担心地喊了声,“主子。”
可上官尔雅根本不为所动。
玄机握了握拳,身形一闪,抓过角落里的俞越,沉声问道:“简王最近的病又复发了么?”
俞越也一脸愁苦,“没有,只是较上次发病的时间又缩短了。”
上官尔雅猛地抬起头,“俞越,想办法带你们主子去姑墨找药。”
“属下劝过了,主子不肯走。”俞越看了一眼上官尔雅背后,他不需要说,上官尔雅也没有看。
但所有人都知道季熙年不走的原因是为了什么。
上官尔雅声音冷冷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么?”
“主子说您在哪他就在哪。”
“这样啊……”
上官尔雅站起身,目光深深地看着床上的人,然后转身对俞越道:“别让你们主子知道我来看过他。”
俞越努了努嘴,“这……”
“要想让你主子乖乖去姑墨,就把嘴给我闭严了!”
“是。”俞越连连应道。
临走前,上官尔雅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季熙年,他的病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
她一定要带着他离开这里!
天蒙蒙亮,上官尔雅迷糊地翻了个身,朦胧中就看到季熙年睡在床边上。
屋中的角落里燃着一盏灯,上官尔雅看到季熙年脸上还带着疲倦,她有些恍惚好似这情景刚刚见过,怎么角色却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