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屋里的三个人应当是敌对的身份,但无论是从古皇后与叶氏微妙的关系,还是上官尔雅现在的政绩,古皇后对上官尔雅都是异常喜爱的。
尤其是她知道上官尔雅身边还有这么个助力,在心里就更加觉得上官尔雅可以代替青瑶做好太女的位置。
古皇后用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越看季熙年越满意,“好,你很是不错,你和尔雅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看着你们如此恩爱,我都觉得欢喜。”
深夜探望绝对不可能是为了说好听的话。
上官尔雅见古皇后不说,她也不急着问。
这并不意味着她对古皇后有戒心,只不过是种策略。
古皇后笑着问上官尔雅,“几个月了?”
“六个多月。”
“那离临盆也早,到时候我一定在宫中给这小奶娃办个盛大的晚宴。”
上官尔雅一挑眉,这话很是值得深究。
不等她反驳,古皇后意味深长地看向季熙年,“不过,你们是不是该给对方一个名分?”
季熙年与上官尔雅对视一眼,打算等古皇后说下去。
古皇后的手忽然放到上官尔雅隆起的肚子上,沉声问:“尔雅,你到底是让年公子做姑墨的皇夫?还是你真打算离开姑墨做殿主夫人!”
季熙年在看到古皇后的动作时,怕她会对上官尔雅不利,厉声道:“古皇后!我们并不想插手姑墨的事。”
“你是想说姑墨与你们无关?”古皇后的声音尖锐起来,“那我怎么办?尔雅你难道忘了当初问我的话?我都已经接受了青瑶死,现在连你都要离我而去吗?就算你不顾及我与你的血缘,难道你要看到姑墨黎明百姓身在水深火热中。”
上官尔雅给季熙年一个安抚的眼神,慢条斯理地盖住古皇后的手。
一来是防止她做出什么不妥的行为,二是安抚古皇后的情绪。
“母后何出此言?”
古皇后听到上官尔雅喊自己母后,眼睛都亮了,激动道:“尔雅,你不能走!吴太师今夜去道观见了皇上,说你是假的云青瑶,他们已经密谋来害你!”
季熙年微微蹙眉,“这个老匹夫是狗急跳墙了。”
上官尔雅笑容不变地看着古皇后的眼睛,轻声问:“那母后想让我怎么做?”
古皇后立即收起脸上所有的表情,不见了刚才的惊慌与不安,目光诚恳道:“姑墨如今只有在你手中才会繁荣昌盛。”
上官尔雅嘴角一抽,笑着摇头,“母后,我就算与你有血缘,可是和姑墨皇室无关。”
“这个很重要吗?”古皇后向来不是个软弱的女人,她看事情很是超脱,并不迂腐。
不然她也不会让云青瑶女扮男装,可云青瑶的性子令人失望。
古皇后淡笑,“就算是真的云青瑶,她成了皇帝,百年后云家的血脉也会稀薄。国需要的是明君,不应该论上位者是男是女,可一旦落入贼人手中,百姓流离失所,姑墨早晚会灭亡,与其这样不如交给能者。”
她目光真诚地看着上官尔雅,“此事已经等不及了,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我相信你不仅因为你的能力,也是因为你是我的亲人,我也只能相信你。”
古皇后说得言辞恳切,不加掩饰自己的私心和目的,而她的一番言论更是让季熙年刮目相看。
想当初他让出皇位,也只能忍受季家人守江山,可古皇后已经豁达地看开一切。
也许这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不同。
又或许,古皇后知道把尔雅推上位对她也是有利的。
不管是为了什么,古皇后并没有隐瞒。
古皇后深吸了口气,朗朗道:“尔雅!请造反吧!”
上官尔雅还没来得及反应,门外突然闯进个人来。
所有人都吃惊地站起来,雨点一脸不知所措地扶着个人站在门口,“殿下,吴大人他……”
也不知道吴旗身上的血是怎么来的,等他一开口,上官尔雅就知道是他自己的血。
吴旗嘴里还吐着血,他扶着雨点,没有一句废话,直接开口,虚弱道:“殿下!请造反吧!”
说完,他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季熙年让雨点把吴旗抬到西厢去,他给上官尔雅点了下头也跟着过去查看。
古皇后眯了眯眼,“吴旗这孩子倒是不错,看来他是知道吴太师的计谋选择站在你这边了。”
上官尔雅心里想着吴旗在门外到底听了多久。
古皇后也不给上官尔雅犹豫的机会,把怀里的凤令放到她手里,“尔雅,我已经做好准备了,这次绝不会后悔。”
说完,古皇后重新戴上兜帽不让上官尔雅相送,径自迎着风雪离开。
上官尔雅只觉得手里的凤令沉甸甸的。
她在屋里发呆了半晌,季熙年回来的时候也拿了块令牌。
“吴旗手中紧紧捏着的宫中禁卫军的虎符。”
他把上官尔雅手中的凤令拿过来,同虎符一起扔到了榻上的角落上,然后笑嘻嘻地亲了亲她的额角,“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
夜已深,雪无声地落了一地。
上官尔雅醒来时,季熙年不知去了何处,她起身就看到桌上摆放的令牌又多了三枚。
其中一对调动南梁兵马的血玉,一块天下令,另一个上官尔雅没见过,可她还是知道那必然是九重殿殿主的章!
加上她手中地下兵团的令旗,她几乎拥有天下兵马大权!
她的手指一一抚摸过桌上的令牌,嘴角绽放出绝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