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只是吓吓她……”。
见钱宁讪讪地上来要请罪,徐勋直接摆手止住了他,继而就对老柴火说道:“对她说,让她老实说出那位夫人的身份。
如果她不说,我就把这个部落剩下的女人全部押到她的面前,当着她的面一个个全都杀了!”
老柴火被徐勋杀气腾腾的话闹得心惊胆战,只得使劲吞了一口唾沫大声用蒙语重复了一遍。眼见卓雅如遭雷击,随即大声嚷嚷了起来,他哪里敢让这年轻的小丫头说出什么不着边际的话来,连忙又大声说道:“这位大人乃是咱们朝廷里的重臣,一言九鼎!你如果不说,他肯定是会照做的,到那时候除了你和这里所有的人都要死,你的主人也同样别想活命!”
卓雅毕竟才十六岁,亲眼目睹父亲被人杀害的仇恨,以及自己和自己服侍的主人亦要和所有残存族人一起丧命的恐惧夹杂在一起,很快就让她崩溃了。她使劲攥紧了衣角,好一会儿才声音嘶哑地说道:“我必
……我的主人是大汗的女儿图鲁勒图公主。”
老天爷!
老柴火只觉得嘴里又是干又是苦,好一阵子才扭头看向了徐勋,却先瞅了一眼那旁边的两个亲卫。直到徐勋会意地把人打出门去,只留下钱宁,他才上前一步低声说道:“徐大人,她的……她说她的主人是大汗的女儿图鲁勒图公主。如果我没记错,大汗虽然有好几个公主,可最疼的就是这个女儿。”
天底下居然有这么巧合的事?
徐勋简直觉得这比戏文里头的巧遇精彩多了。这么一位公主或许是奇货可居,可他对那位被称为蒙古历史上中兴圣主的达延汗不是一丁点忌惮。
大明朝的弘治皇帝也被人称作为是中兴之主,但弘治皇帝的优点在于放权和用人,而达延汗巴图蒙克的长处则在于高度集权和狠辣手段。他当然可以把人家的女儿绑走了作为护身符,可是,除了满都海彻辰,这草原上的女人素来没有太高的地位,哪怕为了自己的威信,巴图蒙克只怕也会舍弃女儿而动用大军!
“居然是一位公主!”
钱宁惊叹一声,见徐勋头也不回地出了门,他赶紧快步跟上。然而,徐勋却并没有再去见图鲁勒图,而是立时找到了神英。把刚刚问出的情形一说,神英立对面色大变,旋即招来一个心腹军官沉声喝道:“传令下去,立时整军!我不管他们是在女人肚皮上,还是在做什么其他勾当,一炷香之内要是不能集垩合起来,立斩不赦!”
等那心腹军官一阵风似的跑了,他才看着徐勋说道:“徐大人,你打算如何?”
“放了她。”徐勋看也不看瞠目结舌的钱宁,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原本的打算就是放了这些女人,然后借由她们之口透露我们往糊寸布去了,现在多了这么一位身份尊贵的公主,那传出去的消息就更加可信了。杀了她,只会让那位大汗鼓动蒙古上下同仇敌忾,到时候边疆更不得安宁,而带在身边又不能让她磕着碰着,平白累赘,与其如此,还不如装作不知道放了她的好。杵想她那个小侍女绝对不会对外人说,是她吐露了这位公主的身份。”
“真可惜,堂墅蒙古公主,大人不要,送回去给皇上看个新鲜也好……”
徐勋听到一旁钱宁那嘀咕,虽是竭力装成若无其事,可他几乎能想象朱厚照听到这消息时那一模一样的遗憾样子
小皇帝还未展示出好色的影子,但猎奇的性子却是显露无疑
只可惜他实在不能为了满足朱厚照的猎奇性子而冒无谓的风险,也不想因此被那些老大人把唾沫星子喷到脸上,更不想被那位达延汗拿这当幌子大肆进击。
因而,见神英不悦地怒瞪钱宁,他便哂然笑道:“蒙古公主也是两个眼睛一张嘴,没什么大不了的。要不是我朝后宫从来不要蒙古女子,早在永乐年间,太宗皇帝一张口,能有多少蒙古公主送上门来?再说,放了这一次,将来又不是一定就抓不着,有什么好遗憾的?钱宁,你少在这儿说废话,去把牛羊马匹都收拢了,能带多少带多少,另外看好老柴火。神将军毕竟多年在京城,如今草原上的情形还是这老柴火最清楚,这是咱们这一次最大的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