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第一次见到祭时,沐玖落就时常都会在房中闻到他身上的清香,那是一种很清爽的味道,有点像薄荷的凉爽。
沐玖落晃了晃头,抬头看向自己的木床,腥红的血迹落满了床单,还有那小电流劈下的焦痕在那上面,整张床单看上去肮脏。
不知为什么,在沐玖落看到木床被毁成这样的时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沐玖落从身上掏出了伤药,慢慢地涂在自己的伤口上,又休息了一会儿,才将染血的床单收了起来,将木床上的焦痕遮去。
抱着床单走到山谷附近的河流边,从那里弄了一盆水,用内力护住手臂受伤的地方,打算洗床单。
看着泡在水中微微飘动的床单,沐玖落突然觉得特别奇怪,以前的自己十指不沾阳春水,所有的外务都有婢女来帮自己完成,更别说洗床单这种小事了。
就算是前世身为雇佣兵,需要在野外生存多天的自己,也只是弄得一手好厨艺,至于衣服什么的,只是在水里泡泡,晾干后继续穿。
那种艰苦的生存环境下,哪还能管得什么仪表仪容呢?
不过,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啊,洗床单这种事她还是看过几次的。
她奇怪的是,自己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地为那个阴晴不定、总是爱装老成的少年洗床单呢?
想来想去,沐玖落终于想“明白”了,她寄宿在祭这里也有接近半个月的时间了,用他的,穿他的,吃他的,自己这个客人总得帮主人一点忙吧,更何况这床单,还是自己弄脏的。
想到这里,沐玖落像是找到了一个可以令自己信服的理由,蹲下身,手指一动,笨拙地洗起了床单。
浸水,揉搓,敲打,还有翻出来的皂角抹匀。
时间,就在这四个步骤不断的重复中,悄然流逝。
看着手里这张被自己揉搓得不成样,甚至还有一些地方被搓得破了大洞,而且血迹一点也没有被洗尽的样子的床单。
沐玖落嘴角抽搐,抬头望天,十分地无语。自己真的就这么没有天赋吗?没有吗?没有吗?
难道自己就这么粗苯,连一张破床单都搞不定?
沐玖落垂下头,暗暗咬了咬牙,眼中火花燃烧,她就不信她连一张破床单都搞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