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王……我们回去……”莫雪鸳收回视线,双手颤抖着想要抱起冷啸弈。
“本王来!”冷子烨噎紧了喉咙,咬牙抱起全身插满利箭的冷啸弈,脚步沉重的背离洛城城门,身侧,莫雪鸳无声跟在后面,看着从冷啸弈身上滴在地上的鲜血,眸间渐渐变作赤红颜色。
无语,莫雪鸳回眸,抬起头,看着复又出现在城楼上的凝心,她以血发誓,定会让凝心以血偿还!
“冷啸弈是冷傲天的亲弟弟,他回来,是不想背弃这份亲情,你,为何杀他?”凝心身后,流烟美眸冰冷,愠声开口。
“这可不是凝心的意思,若非有冷傲天的亲笔密件,凝心纵是有心,也没这个胆子。”凝心闻声转眸,竟不知流烟何时已在身后。
“你这样激怒冷子烨,是不想要解药了?”看着城楼下渐渐远去的身影,流烟唏嘘不已,不管是沧海此端还是彼岸,每日都上演着如出一辙的爱恨情仇。
“凝心想要啊!却知冷子烨死都不会给!既然如此,凝心也没什么好顾忌的!最主要的是凝心相信,以公主殿下的医术,定不会让凝心轻易死了。”凝心眉眼含笑,朝流烟恭敬欠了欠身子。
“你以为本姑娘是神么,你身上的毒,非冷子烨不可。”流烟没看凝心,视线自渐行渐远的马车上收回来,转身离开。
看着流烟离开的身影,凝心樱唇微勾,她不相信流烟的话,亦有办法让流烟医好了她!
这时,有忍者突然出现,将东夷圣主的手谕交到凝心手里。
摊开手谕一刻,凝心皱眉,无缘无故,东夷圣主竟要自己引莫雪鸳去东夷?怎么引?眼下蜀中与洛城打的正欢实,莫雪鸳有什么理由不管不顾的去东夷呵!
冷啸弈的葬礼极为隆重,出殡那天,冷子烨在其坟前摆了几十坛子的酒,喝到天黑还没回来。
莫雪鸳放心不下,亲自去寻。
月光下,子夜的西山荒凉萧索,山腰处一簇火苗,如幽冥鬼火般忽明忽暗,莫雪鸳将暖音留在山下,独自踩小路上山,行至冷啸弈坟前,见冷子烨已经喝的烂醉如泥。
“干杯!”冷子烨半倚在墓碑上,双手握着酒壶,‘砰’的一声后,自己喝了大口,又在墓碑上浇了半壶。
“别喝了,回去吧。”莫雪鸳清眸一暗,沉重开口。
“你别拦本王!说好三百杯的,一杯都不能少!刚才喝到多少杯了……忘了……不怕!你我兄弟重新喝!第一杯!干!”又是撞杯,又是一口,烈酒入腹,冷子烨‘呼啦’一口狂吐出来,“咳咳咳……”
“都说别喝了!你听到没有!”莫雪鸳紧蹙眉心,上前扶起摇晃着几欲跌在地上的冷子烨,拍了拍他的后心。
没有回声,冷子烨俯身看着地面,有泪从眼睛里掉下来,抑制不住的,忽的,他猛的转身将莫雪鸳抱在怀里,那样紧。
“喂……”莫雪鸳想要推开冷子烨的时候,感觉到了触及在自己面颊上冰凉的东西。
“是本王的错,是本王激怒凝心,她才会对啸弈下杀手!是我错,我真该死!”冷子烨抱紧了莫雪鸳,恸哭失声。
“不是。如果没有冷傲天的旨令,凝心不敢。是冷傲天遗弃了自己的弟弟,那个禽兽,真的不配冷啸弈将他记挂在心上!”莫雪鸳的眼泪掉下来,抬起头,看着对面冰冷的墓碑。
“本王要报仇!我要杀了凝心!”冷子烨狠戾低吼。
“我也一样,不管是冷傲天还是凝心,他们都必须死的足够惨烈,才能解我心头之恨。”莫雪鸳伸出手,抱紧了冷子烨,深黑的夜,两个人相拥在一起,相互安慰,相互取暖。
冷啸弈一死,洛城暂无新将,蜀中亦没有攻城之意。
沉寂的这段时间,莫雪鸳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两日,配了几副绝命的毒药将其交到暖音手里,命暖音带上逍遥阁内最厉害的杀手潜入洛城,因为忍者的存在,他们无须宰了凝心,只要将装有毒药的瓶子扔进凝心的寝室即可。
暖音知莫雪鸳心思,自不负使命,奈何莫雪鸳却忘了流烟的存在,她下毒,流烟便替凝心解毒,几次下来,窗户都被砸烂了,凝心却活的好好的。
无奈之下,莫雪鸳找到叶浮生,希望他能出手,叶浮生知莫雪鸳报仇心切,倒也试了两次,不想凝心依旧大难不死,流烟的医术再次得到证实。
五天之后,探子回报,说是凝心已于昨夜偷偷离开洛城,朝邺城方向去了。众人正在厅内议论此事,忽有利箭从厅外射进来,上面绑着字条。
暖音纵身接过利箭,追至府门时已不见放箭之人的影子,无奈放弃。尔后回了正厅,撸下字条交给莫雪鸳,上面清晰写着凝心离开的目的,是去往沧海彼岸的东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