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征坐车赶到医院时，钉子和小光已经分别送进了两间手术室，正进行紧急抢救。陪同而来的四个保安见林征来到，均站了起来，眼中透出感激之色，异口同声地道：“林哥！”

林征打了个“噤声”的手势，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双眉紧蹙。

事情闹到这一步，他心中也微有歉疚。毕竟没有他的鼓励，钉子和小光最多就是一气之下离开保安队，而不会找上刘经理，进而发生后来的冲突。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转眼到了中午。

其中一间手术室大门上方，表明“正在手术”的灯灭了下来。

几个保安同时站了起来，围到了门口。

不一会儿，一个戴着口罩的医生开门而出，声音中透着怒意：“你们是家属？”

一个保安忙道：“我们不是家属，是同事。”

另一个保安补充道：“也是兄弟。”

头一个保安忍不住问道：“他情况怎么样了？”

那医生冷冷道：“我已经尽力了。”

几个保安同时一震。

仍坐在凳上的林征也是剧震，几个箭步冲过去，拨开从人，怒道：“你再说一遍！”

那医生愕然抬头看他。

旁边一个保安怕林征冲动，赶紧拉住他，哽咽道：“林哥你别激动……”

林征挥开他的手，俯头看着比自己矮了一截的医生，眼中喷着火：“我要听到的不是什么尽力了的鬼话，我要听到你说‘他已经没事了’！”

那医生毫不畏惧地看着他，一字一字地重复道：“我已经尽力了！”

“你！”林征双拳倏然捏紧。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被推开，几个医护人员推着担架车出来。那医生见状，伸手把几个人推到一边：“让让！”

林征等人愕然看着担架上戴着氧气罩的钉子。

那医生开口道：“去几个人陪护，到重症监护室，如果能熬过下来的24小时，他就安全了。”

几个保安慌忙跟着跑。

那医生提醒道：“你们不是还有个伤患在隔壁手术室吗？留两个人等着！”

保安们如梦初醒，其中两个停步，另两个跟了过去。

林征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医生。

那医生把口罩扒了下来，玉容透着严谨：“我尽力了，但不代表他没有希望，林先生。”

林征张大了嘴，却说不出话来。

唐雨昕！

半个小时后，小光也被推出了手术室。给他做手术的医生比唐雨昕乐观多了，直接说九成希望已经没事了，后面只要好好静养，恢复只是时间问题。

把小光也送到了重症监护室，林征留下众保安在那里守着，自己则问路找到了唐雨昕的办公室。

站在外面往里瞧时，唐雨昕正靠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玉容上透着倦容。林征犹豫了一下，仍是敲了敲门。

“请进。”唐雨昕没有睁眼，却开口应声。

林征推门而入，道：“唐医生，是我林征。”

唐雨昕睁开了美丽的眼睛，看向林征，淡淡道：“如果你是为之前手术室门口对我大吼大叫的事道歉，那就不用了。这种事我遇过很多，要是每一个都向我道歉，我会很苦恼的。”

林征坦然道：“但我还是要向你道歉，对不起，刚才我太冲动了。”

唐雨昕坐直了身子：“那人是你的……朋友吗？”说这话时她犹豫了一下，斟酌了一下用语，最终选择了一个比较温和的词。

林征明白她的意思，是在问是不是自己的“兄弟”，不由笑了笑：“不是，他俩只是我所在小区的保安，只是受伤跟我有一点关系，所以一不小心我就紧张了一下下。”

唐雨昕凝眸看他片刻，突道：“他的伤很严重，你该早点送他过来。”

林征苦笑道：“我要是早知道他受了伤，就不会等到现在了。算了，唐医生你做了三个小时的手术，应该累了，我就不打扰了，再见。”

“正确地说应该是九个小时。”唐雨昕纠正道，“从昨天半夜到现在，三个手术。”

林征愕道：“那你怎么撑得住？这么劳累，不怕出医疗事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