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神情紧绷,突然的变化让巫历也不禁微愕:“他在笑什么?”
“既然是这样,”林征微笑道,“那我们不如试试,在你离开澄原之前,我就把桑杰央宗的头提来给你看,那时我们再进行一场生死较量。就这样吧,再见!”口中虽说着“再见”,他脚下却没有动作,仍是钉在原地。
对面的巫历却是心中微懔,眼神再次凌厉起来:“能逃出我手心再说吧!”
林征“哈”地一声笑了出来,从容不迫地道:“千万不要动,听我说完,我会给你一个反驳的机会。”
他这句完全是模仿巫历上次戳破他谎话时的句型,后者不禁大皱其眉,却忍不住要听他想说什么。正如林征初时对巫历的评价过低一样,巫历刚才用望远镜望见林征竟能弄伤他的蛊虫,还以从公安大楼四楼跃下的情景时,才意识到接触以来,自己似乎是低看了这个被自己追着逃的对手。
事实上从一开始,两人之间就没有什么胜负,巫历自认稳胜,但林征上次更多是为了引他去陷阱处,才会没见个真章即逃走。这种情况下,似乎该把这个身手出奇强悍的年轻人重新评估才对。
“第一,告诉我,刚才听到她的名字,你为什么要收回你的虫子?”林征缓慢而有力地道,“因为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提起这名字,所以起了担心。”
巫历脸色不变,眼神却微有变化。他一直在用语言掩饰,但对方仍是发现了这细节。
“第二,你为什么要努力向我解释她的家世?”林征讽道,“告诉我,你不是因为怕我真的去找她麻烦!”
巫历眼中厉色陡盛,喝道:“够了!死吧!”
林征一个“第三”还闷在喉咙没出来,见对方和肩上的蛊虫同时动作,立刻转身就逃,飞快地钻进了楼内。
巫历大步追了进去,只听脚步声已经在三层楼以下,脚下虽然没停,心中却是微懔。
这家伙逃命的速度貌似比上次又快了少许。
十多秒后,他已经追到了楼下,刚刚踏出楼门,他就停住了脚步。
楼门正对面是宽度超过八米的街道,街上并没有行人或者车辆,一眼过去,视野非常之好。
但是……那家伙呢?
蛊虫从空中落了下来,动作有点异常,巫历抬手轻轻托住它,心中刹时一震。
它的右翅上竟穿透一根长度约在十厘米的钢针!
和上次的擦边不同,这一次,对方竟直接将针插丨进了它的体丨内,这份眼力、速度和反应,就算是身手强悍如巫历,也不禁为之惊骇。
林征的声音远远传来:“告诉你一件事,只要我想逃跑,就算你发动全城的人来追我,也休想抓得到我!”
巫历望向声源处,才发觉林征从三十多米外的街道拐角现身出来。他冷哼一声,倏然拔出蛊虫身上的钢针,后者振了两下翅膀,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起来。
对方的难缠,已经大大出了他的意料,之前预定好的报复战术,至此被破坏得干干净净。事到如今,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有点把整个局面想得太简单了。
在他一生中,自从学有所成后,他从不会做出错误的判定,更不会狂妄自大到认为以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应付有备而来的官方武装力量。他的初衷本来是先袭击警察局,然后藏在暗处,等曾品国闻讯赶来的时候再使蛊虫杀了他。
但是没想到先来的却是林征俩人。
从望远镜中看到林征刹那,他立刻决定先杀了这家伙,结果造成了现在这局面,证明了那个决定并不正确,这对他的自信心产生了相当程度的打击。
这家伙到底是谁?曾品国哪来这么强的帮手?
这疑问再浮起时,那头的林征已经抬脚朝这边走来,边走边道:“时间不多,我就不跟你废话了。刚才你伤的那个女姟,治她好,我就给你一个公平的生死决斗,保证绝对不逃跑。”
巫历冷冷道:“这世上总有些人会浮想联翩,有本事就去杀了央宗,少在这废话。”
林征在离他十来米处停了下来,淡淡道:“不怕告诉你,我只有这个机会,也只能搏这一次。你要是真的不怕你老婆被我宰掉,就尽管来追杀我,我在此发誓,在我有生之年,一定做尽一切让你痛苦的事情,直到你死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