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天河显然对他们没有好感,并没理那年轻人的话,只对林征叹道:“林老师,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的为难处。”
林征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
到了武术过会,天南武馆确实不敢随便闹事,但是却用了另外的手段。这几天正是武协来往人多的时候,假如这事一直不能解决,那站在门口的这么多人,必然为武协带来恶劣影响。
事实上早前跟着俞天仑来这里寻求帮助时,林征就从郑天河等人口中听出了公孙断的人缘究竟怎么样。这家伙明里是武馆馆主,暗里却有点像薛正那种,是一方恶棍,仗着自己人多加能打,在这片区扬威作福,已经有了明显的黑社会性质。之前薛正和那个瘦子桂颂冲突,纯粹就是黑咬黑。
公孙断自己品行不端不说,还纵容弟子和手下乱来,这在业界早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但他没有台面上的恶迹,加上睚眦必报的风格,同行里也没什么人敢惹他,能惹的又不屑和他这种人交涉。武协早有收回他武馆资格的意思,但没有足够的理由,也只好对这恶霸武馆睁只眼闭只眼。
“你想怎么样?”林征回头冷看那年轻人。
那年轻人眼中透出浓浓恨意,道:“我有几种办法,你可以选一条。第一,公开向我师父道歉,负责他的一切治疗费用,并且赔偿相关损失,当然损失多少由我们定。第二,照咱们行内规矩,让我按着师父的伤给你来一下,咱们一笔勾销!”
林征眼中精丨光闪过,嘴角却微微上翘,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线。
乍一听,对方的办法确实公允,但细推细节,就知道这其中陷阱满布。损失自己定,天价也给你定出来;照着公孙断的伤来回报,直接把腿打断也能说是这东西没法具体衡量,到时想再找回来也晚了。
旁边的郑天河干咳一声,说道:“要不我有个建议……”
“郑秘书,事主还没发话,你插什么嘴?”那年轻人不客气地打断他。
郑天河眼中怒色闪过,却没再说话。
林征终于开口:“条件这么严苛,没第三条路走?”
年轻人眼中掠过一抹残忍的笑意:“有,怕你不敢。”
林征微微一笑:“敢或不敢,由我来定。”
“从这里出去,让我的人进来,看见下面那片空地没有?就在那里,有能耐的,把我们的人全撂倒,没能耐,就被我们的人撂倒!”那年轻人死盯着林征,一字一字地道,“敢赌吗?”
房间里瞬时一静。
片刻后,吴蕊倒吸一口冷气,道:“这怎么可以!公孙断,你这会闹出人命的!”
“事主没说话,”那年轻人仍盯着林征,却冷冷道,“你急什么?”
郑天河脸色不悦,正要不顾一切把这选择给压下,林征突然开口,缓缓道:“成交!”
所有人均是一愣。
包括公孙断在内,虽然希望林征选择这条路,但其实也没抱多大希望。要知道再强的武者,体力也是有限,他这次为给武协压力,带来足有一百二十来人,几乎是倾馆而出,再强的人,也会被车轮战给累垮,最终必败。哪知道林征居然答应了!
过了好几秒,那年轻人才大喝道:“好胆魄!事不宜迟,那就立刻开始!”
林征转头看郑天河,温声道:“郑哥,这事因我而起,不过还是要借你地方用用,请放他们进来吧。”
郑天河忍不住道:“这太胡闹了,不行,我不同意。要讨公道,咱们报警好了……”
“郑哥!”林征加重了语气,打断他的话,“事关尊严,请务必答应!我林征在这里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出现人命!”
郑天河和他对视片刻,终叹道:“好吧!自己小心。”
林征转头看向那年轻人,傲然道:“这句话要奉送给他们。从今晚起,再没有天南武馆这名号,而我林征,将亲手葬送你们的希望!”
哐!
武协大门重重合上,把内外分隔为两个世界。
在办公楼与大门之间,是一片足有千平的空地,原本是作为武术协会的校武场,是当年的“燕京四大校武场”之一的“东校武场”。现在因为武协已经成为一个更倾向于官化的机构,所以取消了这地方,把原本的校武台给挖掉,装饰成了武协的门面。
郑天河临时抽调人手,把原本摆在那里的花盆群给搬开,腾成了完全的空地。此时,天南武馆的百多人乱七八糟地排成一堆,蠢蠢欲动地瞪着前方五米外的林征。
只消一个命令,这群平时蛮横惯了的家伙就会一拥而上,把林征揍成肉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