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赵氏一边儿做饭，一边儿骂骂咧咧的，各种咒骂李氏不得好死。

李玉柔在屋里听着自己娘这骂的不重样的，蒙着头，十分厌恶，娘也真是的，整天这样，家里她不是骂这个就是骂那个，自己再听下去，可不得成了她这样的人？赶紧过年吧，娘给说的亲事儿，可是过完年四月份就成了，到时候她嫁到镇子上当少奶奶，才不会再回这个家呢！

李赵氏要知道自己心疼的幺女心里这么想着，估计得气的吐出几口老血来吧？

这边儿一顿晚饭吃的不尽人意，这肚子里憋得一团团的火，那边儿一家子围着大桌子，一口一口嫩滑的鱼片，吃的爽快的不得了。

李玉林陪着李德海喝了几杯小酒，两个人脸上都红彤彤的。

“海棠啊，你这丫头，不得了啊，这菜烧的忒好吃，爷活了大半辈子了，愣是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鱼！”李德海舌头有点儿打结的说道。

李海棠吐了吐舌头，自己这爷爷，别看平时闷不出声的，这才几杯酒下肚，就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不停地说。李海棠觉得有点儿能够理解自己爷爷的心里，家里整天守着那么个不明事儿的人，时不时的跟这个跟那个有点儿过节的，他这男人当的也憋屈啊！

“海棠啊，爷喜欢吃这鱼。”李德海又重复。

“爷，你要是爱吃，以后天天来家里吃，海棠天天做给你吃。”李海棠笑着又给添了酒。

“海棠，你爷喝的不少了，再喝就好醉回去了。”李玉林瞅了一眼闺女。

“爹，我爷在家也不能喝的尽兴，这好不容易能喝的尽兴了，你还不应该好好的陪他喝喝？”李海棠给李玉林也满上了，“你们先喝着，我去煮上一锅粥，等会儿你们好喝点儿，别叫这酒烧坏了胃。”

说完李海棠就又往厨房里走去，从鱼缸里选了一条最小的鱼，去鳞去内脏，然后仔细的把肉都片了下来，在菜板上轻轻的剁成了鱼肉松，锅里淘好米，生上火，开始细细的熬粥。这锅里的米都开花了，才把鱼肉松下到锅里，再小火熬到开，放了丁点儿盐巴，扔了葱花进去，这一锅粥算是好了。

起身去找盆，这一转身，顾永嘉拿着盆站在那儿，把李海棠吓了一跳。

“你咋不声不响就来了？”李海棠接过盆埋怨道。

“看你熬粥啊。”顾永嘉笑笑，“你专注的样子真好看。”

李海棠一边儿往外盛粥，一边儿回应：“顾永嘉，我发现你现在嘴巴跟抹了蜜似的，整天见的时不时说点儿好话哄我，说，有啥目的？”

“让我想想啊！”顾永嘉眉头轻轻的蹙着，“嗯，想到了，自然是哄着你开开心心的，然后以后，嫁给我啊！”

“没个正经的，我才九岁，过了年才十岁，你说这个是不是太早了？”李海棠把鱼肉粥递到他手里。

“不早了，我过了年就十三岁了。嗯，我大哥十三岁的时候通房丫头都好几个了。”顾永嘉歪着头说。

“哟，咋的，你还想学着你大哥，找几个通房丫头？啧啧，顾永嘉，你这花花心思还不少呢！咱家里也不少丫头，我看长的也都水灵，要不然我先替你挑上几个伺候着你？”李海棠咧着嘴笑着说道，“我看上一次云大哥送来的那些就不错。”

李海棠面上虽然是带着笑容，但是顾永嘉没来由的就打了个寒颤，这气势冰冷的吓人啊。

“我可不会跟我大哥那样，我就喜欢你一个，你可别说给我送丫头，送一个我扔出去一个。”顾永嘉连忙保证，平日里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丫头，可决计不是让人随意拿捏的，顾永嘉丝毫不怀疑，若是自己敢找通房丫头，他的小丫头肯定会二话不说把自己给阉了。

看顾永嘉那焦急的样子，李海棠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看你那儿紧张样，赶紧把鱼肉粥送过去吧，这粥凉了可不好喝。”

顾永嘉应了一声，端着鱼肉粥就往堂屋去了，李海棠则是舀了水，把灶上的火灭了，又把锅洗干净了，这才起身去了堂屋。

李德海已经喝的说话都语无伦次了，李玉林也正在跟自己老爹说着这些年自己心里的不痛快。结果，这爷俩也顾不得吃粥，抱着就各种哭诉起来了。这样子肯定是不能回家了，忙吩咐秋染给收拾了个房间，烧上炕，又打发秋歌去老宅那边说声。秋歌去，李赵氏就算是想为难人，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敢不敢啊！

翌日。

李德海一醒过来，就觉得脑袋昏昏涨涨的，愣是没有分清楚自己这是在哪儿。

不多会儿，李玉林走了进来，虽然也是醉了酒，不过年轻就是有好处，早起的时候，一点儿感觉都没了。

“老二，我这是在你这儿睡下了？”李德海揉着发胀的脑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