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脚底板一直升,透过大腿蔓延到躯干,然后冲向了司马欣的脑门。
之前听过百越人占领长沙郡之后干下了无数伤尽天良的事情,将近三十万长沙人倒在了百越的屠刀之下,但是司马欣并没有太多的感觉,毕竟历史上总是充满了残暴的事情,长沙郡所生的一切不过是战争之下会生的常态。
现在,司马欣亲眼看到城外捆绑女子的惨状,远远也能现那些女子被折磨得失去了灵魂只剩下残破得躯壳。要是那些被捆绑的是男人,可能只会感到愤怒却不会产生一种从灵魂深处爆出来的屈辱,但是那些人是女子,看到这么一幕,特别是视觉感官里是柔弱的女子!
华夏现在有分秦人、赵人、燕人等等列国人,可是他们是同一个人种,有着相同的文明,每一个族群的男人要是看见自己族群的女子如城外那般还无动于衷,那么就不配当一个男人。
同样的族群,外族可以屠杀这个族群的男人,但是外族一旦蹂躏这个族群的女人,该族群的男人若是不知道没看见也就罢了,一旦知道了且亲眼看见了,就没有一个不会生起一种哪怕是拼死都要复仇的想法。
那些有着悲惨遭遇的女子是长沙人,这些长沙人以前是楚人,当了一段时间的秦人,后面又变成哪国人都不是,然后她们和司马欣等人皆是属于华族人。
城墙上的守军,他们之前还能从容地看着,现城外那么一幕之后,一个个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全部都是露出了怒火滔天的模样。
没什么文化和知识的普通士卒都这样,更别说有文化有知识的军官,他们频繁地看向司马欣所在的城楼,万般地期待那里能传达杀出去解救同族女子的命令。
城楼之中,听完吴芮所讲故事的人,这些将校一个个脸色变得异常的狰狞,恨不得立刻带兵出去将城外的百越人杀光。
作为罗县的主帅,司马欣的呼吸变得动作相当大,他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似得闭眼又睁眼、睁眼又闭眼重复了一段时间,最后深呼吸一口气:“弩手听后吴将军的命令。少艾、翼伽、李珩听命!”
是的,司马欣有顾虑,也非常不想下达会影响大局的任何命令,例如暴露远程弩手的存在,例如集结精兵甲士杀出去,他这人也确实只看利益没有什么高尚的品德,可是不代表他看到城外的那一幕之后不会睚眦欲裂,心里不会产生要杀光百越人的愤慨。
“集结你们的本部人马,随时等候命令!”司马欣的语气非常的生硬,那是内心矛盾又感情上忍不住才会有的声线。
同一个族群的女人啊,她们被抓住,被蹂躏,被煮了吃掉,身为一个男人要是能忍住,那与畜牲何异?司马欣十分明白这么做可能会破坏拖住百越人的大计,可是他不得不这么做,要是不这么做自己内心上交代不过去,对于麾下那些同样看到这一幕且了解那些女子遭遇的兵马也恐怕会失去军心。
得到集结人马出城作战的命令,李珩、少艾、翼伽这一次没有露出兴奋的表情,他们是红着眼睛一脸狰狞地应“嘿!”就转身离开。
另外那些没有接到军令的人,他们都露出了不甘心的表情,对于无法出城亲手屠宰那些畜生感到由衷的遗憾。
“司马将军……”吴芮从没有奢望司马欣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他可是知道了整个作战部署的人,十分清楚司马欣这样的举动会有什么影响,因此不由迟疑道:“主上那边……”
司马欣的脸色很不好看,应该说是非常非常的不好看,艰难地笑了笑:“若是因此出现变局,一切罪责欣会一力承担。”,反正都无法改变什么了,以其拖拖拉拉没点气概,还不如有点担当呢,这是他内心的想法。
话又说回来了,吕哲要是在现场,被那么一刺激也冷静不到哪里去,可能做得比司马欣还要决绝,哪怕是因此而破坏布局,估计也不会想那么多,就是先杀个痛快再说。
吴芮愣了,他所知道的司马欣应该是一个惟利是图的真小人,没想到也会有这么热血冲动的一面。
“别看了,你我男儿,驰骋沙场战死沟里埋那是本职,自己的女人无法保护能说是力有不逮,但是现在怎么能再眼睁睁看着。”司马欣的话是内心的实话,也是安慰自己的好话。
一段话说得可能不是那么清楚,可是吴芮能听出那是司马欣的真心话,确实也是那样,战争死人归死人,就没有不死人的战争,其间无论是死男人、女人、老人、孩子,战火一旦点燃死人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可是死人归死人,抓起来奸yn蹂躏完再杀了吃掉,在这种事情面前谈理智那就是没理智,狂地拼杀才算是显得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