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点头赞赏,目光在她脸上流连打量。
清哑说这都是方初帮她安排的,她不善于安排人事。
太皇太后道:“哀家也听说了,你夫君为奉州赈灾很费了一番心思,皇上赞他是布衣尚书呢,可惜没在朝做官。”
清哑听了这话自然喜悦。
太皇太后话锋一转,问起方家和玄武王府勾结的案子。
她问:“那个崔夫人,真的头全白了?”
清哑点头道:“全白了。”
太皇太后叹道:“怎会如此严重呢?”
说完,紧紧盯着清哑。
清哑不语,她也想不通呢。
太皇太后见她怔怔的不出声,试探着问道:“织女以为,她为什么会一夜白头?难道有什么事令她不堪承受?”
清哑抬眼,见老太后神色好奇,目光却隐隐有些锐利,心中一惊,便想起方初的话“不管太皇太后问什么,你都实话实说”。
她不由忖度:“当年林姑妈的事闹得有些大,凭皇家的手段,想要查清楚不难。方初叫我实话实说,我便说,反正我们没有做亏心事,方家处置也算公道。要是不说,还以为心虚呢。”
她便道:“林表妹恐怕知道她母亲死的真相了。”
太皇太后手一紧,忙问:“她母亲怎么死的?”
这事有些复杂,清哑一时间不知从哪说起。
她轻叹了口气,陷入回忆,目光有些迷茫。
太皇太后轻声催道:“郭织女,她母亲怎么死的?”
清哑慢慢道:“民妇生适哥儿时,方初出门了……”
她努力回想,边想边说,声音极安静。
寝宫内静悄悄的,这轻声仿佛呓语,却听得清晰。
说是实话实说,她还是本能隐去了一些事。
比如方瀚海用迷药诱使林姑妈说出罪行,清哑只用“查清了”三个字一带而过。再有郭勤通过方利给林姑妈下迷药,让她当众承认自己的罪行,清哑也没说,只说是巧儿听见方瀚海审问林姑妈,然后郭勤当众揭出来。
其一,清哑根本不知道方瀚海用药诱使林姑妈招供,当时事情闹大了,方老太太和林姑妈都去了,她哪有心思问这个。
其二,清哑不说郭勤用了迷药,是不想牵扯出明阳子。
这一来,方家和郭家有迷药的事就被隐藏了下来。
太皇太后也没怀疑,像方瀚海这样的家主,真要下决心查一件内宅隐私,自然能查清,所以她没有细追问。
听完整件事,她惊怒林姑妈的无情和歹毒,又想:林姑妈做出这等事,又被亲娘亲兄长处置,林景逸遮掩还来不及,怎会报复方家?他就不怕方家公开此事,他两个女儿受连累?看来他确实是被镇南侯府要挟,证词也应该是假的。
她叹道:“方老太太治家还算严谨。只是这……唉,一边是孙子孙媳,一边是女儿,又事关方家声誉……”
清哑黯然不语。
停了会,太皇太后又问:“崔夫人就是因为这个白头的吗?会不会是林景逸要报复方家,她拦阻不住,所以杀了父亲……”
清哑道:“不可能!”
太皇太后问:“怎么不可能?”
清哑道:“方家并没有和玄武王府勾结,林姑父要怎么报复?没有证据,光说有什么用。”
寝宫里外忽然静止,听不到一丝声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