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说,一面笑吟吟地看着清哑。
她想:“任你有千般想头,挡不住侄女私念暮阳。拿了暮阳的貔貅,又闹得满城风雨,还想嫁给别人?”
清哑道:“那貔貅是我三哥成亲时,暮阳送给巧儿的。也送了东西给勤儿和俭儿。巧儿跟我说了。我只当是一般的小玩意,不知道是暮阳贴身戴的。去年表嫂跟人说王姑娘的貔貅是暮阳丢的,我才明白。我想要叫巧儿把貔貅还给严暮阳,又怕严家误会,以为我们想攀亲,只好当不知道。表嫂既这么说,我叫巧儿把东西还回去。”
说着,就叫紫竹去巧儿那取貔貅来。
梅氏再顾不得矜持,抢步上前拦住紫竹,让她等等;接着转向清哑,强笑道:“弟妹这样,让嫂子脸面往哪搁!”说罢求救地看向严氏。
严氏从容道:“清哑,先等等。”
清哑不想等,坚持道:“这是严家的东西,该物归原主。”
梅氏见她不松口,急得没法,忽然想起什么,灵机一动,笑道:“还是别还了。严家最重信誉和情义的,那年巧儿扯了暮阳裤子,严家理该承当起来,这貔貅就当做定礼,算两家定亲的信物了。”
她这等于变相承诺,自己答应娶郭巧儿了。
她觉得,她已经够放低身段了,郭清哑该知足,别再不依不饶。
然她没有等到清哑欢喜回应,却只见清哑一言不地盯着她,看得她心头毛,这到底是生气呢,还是开心呢?
半响,清哑才道:“郭家不用严家承当。”
梅氏笑容僵住——她被拒亲了!
严氏在梅氏说出“巧儿扯了暮阳裤子”时,便知不好,想要拦她,已经晚了,唯有扶额生闷气。她算定清哑要回击。她不敢出面和稀泥。孕妇脾气大,还是让清哑作出来比较好。若闷在心里,憋坏了她孙子可不行。于是,她等清哑回击后,才敢开口。
她瞅着梅氏道:“你真糊涂了!明明是郭勤扯了暮阳裤子,你听谁瞎说闲话呢?我记得你婆婆还说过这事。”
梅氏笑得比哭还难看,道:“是侄媳记错了。”
严氏先对紫竹吩咐道:“再倒两杯茶来。”
紫竹垂头答应,转身走了出去。
严氏才对梅氏道:“你记错不要紧,抹煞了严家求亲的一片诚意。一家养女百家求,郭家的女儿好,求的人也多。既然想求,就该拿出应有的诚意来。一只貔貅就想把人家女儿哄去,你打的好盘算。”
梅氏强笑道:“侄媳太心急了。”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憋屈得要死。
清哑表明态度后,便不再说话,安静地坐着。
紫竹托了两盏茶来,先送给严氏一盏,另一盏送给梅氏。
严氏正要示意梅氏,结果梅氏正尴尬,正不知如何圆场,正好茶来了,接过去掀开盖就喝;喝一口,自说自笑地对清哑道:“表弟妹这茶味道清香甘醇,真不错。”严氏不禁愕然。
她眼神不善地盯着侄媳——
这是让你给郭清哑赔罪的!
梅氏哪理会她,自顾喝得香,也掩饰尴尬。
严氏觉得屁股底下长草般坐不住。
她生怕被梅氏搅和了这门亲,又不好出头周旋。她和儿子商量好了:要织造机会,叫清哑给梅氏一个下马威,让梅氏不敢小觑郭家,将来才能对巧儿善意,免得两家结了亲也不痛快。可梅氏“本性难移”,既要面子又要里子——端着架子瞧不起郭家,又生恐郭家女儿嫁豪门,令严家丢脸;处处想挟制清哑,偏清哑根本不受她挟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