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司马静……”
“呵呵,司马大官人乃老衲师侄好友,自然是得老衲师侄托付。”
“你师侄?”
陈希真微微一笑,“或许我那师侄在施主眼中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但老衲相信,施主一定听说过他的名字。此次施主的行踪,便是被我那师侄所掌握。”
善应眯起了眼睛。
陈希真的话语中,透着一股子淡淡的自豪和骄傲。
他缓缓伸出手,化作鹰爪之态,仿佛自言自语道:“我那师侄,出身于市井,身无功名。偏他好大运道,做出许多大事来……老衲一直以来,对我那位师兄都不服气。可现在看来,老衲确不如他。只他那份眼光,便非老衲可比,想来着实佩服。”
张进呵呵笑道:“是啊,大师兄的眼光,的确不凡。”
“玉尹!”
到这时候,善应若还不知道陈希真说的人是谁,便真个成了傻子。
他脸sè微微一变,喃喃自语道:“说起来,倒是咱真的小瞧了此人……想必萧相公,也是死在此人手中。”
话音未落,善应突然出一声夺人心魄的历啸,手中九节钢鞭华棱棱一响,便向陈希真戳去。
“善应,久闻你武艺高强,便由自家先来领教。”
陈希真沉静立于一旁,面对善应的扑击,丝毫不惧,甚至连躲闪的意思也没有。眼见钢鞭就要打在陈希真身上,一旁早就蓄势待的陈广呼的一下拦在陈希真身前,手中大枪扑棱棱一颤,宛如一条巨蟒般便拦住了善应。陈希真也在陈广出手的一刹那,呼的闪身来到陈广先前的位子。待陈广接下善应一击的刹那,陈希真腾空而起,双手化作鹰爪之态,恶狠狠扑向善应,“施主,便留下来……天sè,渐渐明亮。
完颜宗望从船舱里走出来,脸上透出凝重之sè。
“国师,还未来吗?”
通译连忙道:“回禀郎君,国师尚未回来。”
心中顿时涌起不安感受,完颜宗望在甲板上徘徊不停,有些坐立不安。
按道理说,善应早就应该回来,可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见踪影?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丑时将过,寅时将至,完颜宗望越焦躁起来。
不远处,司马静的海船已经开始移动。
船上的灯火点燃,显是要准备出。
“万大官人,你的人可都到齐了?”
田行建满头大汗的走上前来,询问完颜宗望。
完颜宗望咽了口唾沫,沉声道:“尚有一人未至,不知是怎生状况。”
“大官人,这时辰快到了……方才主船上传来消息,过一会儿便要开船,这再不至,便等不得了。”
“这个……”
完颜宗望也是焦虑万分,犹豫了一下刚要开口,却听到船下传来一阵喧哗。
不多时,便见一个清瘦男子登船上来,快步走到完颜宗望面前道:“大官人,小底奉命前来传讯,开封那边生变故,善应先生得到消息,便连夜出,赶去开封。”
“你是……”
“小底是辽阳商行的管事,方才善应先生便在小底家中接到了消息。”
辽阳商行,是萧庆手下的一个机构,平rì里便驻扎于蓬莱,专门从事海事贸易。
完颜宗望自然也知道辽阳商行的底细,听那人一番话,心里顿时一惊。
他依稀记得,自己见过眼前这人。
刚抵达蓬莱的时候,善应好像带着这个人,来拜见过完颜宗望。
他连忙把那人拉到了一旁,沉声问道:“开封,生了什么事?”
“萧相公,死了!”
“什么?”
“刚得到消息,萧相公的尸体被人现,使团那边已乱成一团。
善应先生听闻消息,便连夜出,临行前他让我转告郎君:莫要等他,只管出。”
若是如此,倒也还说得过去。
虽则早已经猜到萧庆凶多吉少,可而今真个被确定下来,还真是一桩大事。
善应虽无实权,但在这个时候赶回开封查看情况,也能说得过去。完颜宗望又盘问了一番那人,在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才把那人放走。
这时候,田行建再次过来,“大官人,快要出海了,确真个是等不得了!”
完颜宗望也是犹豫不决,沉吟良久后,他一咬牙,下定了决心。
“既然如此,便不等了……烦七哥开船便是。”
“如此,小底这就安排。”
田行建说罢,便匆匆离去。
完颜宗望站在甲板上,看着苍茫夜sè中的蓬莱县城,一时间思绪万千。
萧庆,真的死了吗?
这消息对完颜宗望来说,实在是太过于震撼。
哪怕是早就有了思想准备,可真个确认下来后,还是让他有些无法承受。
高庆裔,萧庆……
这可是大金两大智囊。
而今高庆裔死于开封之战,萧庆也被人暗杀于开封城中。
毫无疑问,这必是那暗花布者所为……赵桓虽说软弱不堪,可这大宋治下,却真有心狠手辣之辈。宋人并不想放自己等人离开,所以才使出了这样的一种手段。
完颜宗望越想,就越是觉得有些害怕。
若非萧庆提前安排,只怕连他也走不出开封城来。
只是他虽安全,那两万女真儿郎,却是危险万分。以那些宋人的手段来看,他们绝不会轻易放走两万女真儿郎。也不知道,兀林答撒鲁姆可曾听从自家吩咐。如果真的是换做完颜蒲鲁虎指挥,那两万女真儿郎能否活着回家,确尚在两可。
思绪,变得有些混乱。
完颜宗望甚至没有留意到,海船不知在何时,已缓缓驶离码头。
天边,显出一抹鱼肚白的光亮,天快要亮了!
完颜宗望一声长叹,回身举目眺望,却见蓬莱县城在黎明中越来越远,逐渐变得模糊。
此次南下,真个得不偿失!
完颜宗望突然觉着有些后悔:当初若不听从郭药师所言,占领燕山府后不急于南下,结果又会是怎样?
说不清,真个是说不清楚……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