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元庆很不高兴!
被岳飞部曲拦住去路,更让他感到不快。
自宣和七年跟随玉尹以来,何元庆屡立战功,地位也日益高涨。陈桥之战以后,太子亲军声名鹊起。何元庆也因为杀敌有功,授保义郎,拜太子亲军兵马使之职。
骄兵悍将!
用这四个字来形容而今的太子亲军,最为妥帖。
除了太子赵谌和玉尹之外,太子亲军几乎不听从任何人调遣。
不管是在什么地方,都保持着极为超脱的地位,哪怕是元帅府也不敢过于招惹。
今天陪着玉尹,来迎接一个小小的边军裨将,何元庆心里便有些不舒服。
在肃宁成为被张宪和另一个军官拦下,更让他感到不满。
玉尹等人进城后,何元庆和高泽民并未入县衙吃酒,而是闷闷不乐的出城准备返回军营。哪知道在途中,看到真定兵马在城外扎营,便忍不住阴阳怪气的嘲讽几句。
和张* 宪一起阻拦玉尹的军官,名叫王贵。
此人与岳飞从小一起长大,更一起跟随周侗学过射术。虽然未拜入周侗门墙,却也学得几分本事。王贵和岳飞情况不同,家境比岳飞好许多,故而自小便很骄横。
与岳飞从军以来,更屡立战功,也是一员悍将。
而另一个留守城外的军官,名叫徐庆。
和王贵一样,也是岳飞的同乡,与岳飞一同投军,师从相州名枪手陈广,枪马纯熟。
这两个人也都是心气极高之辈,闻听得何元庆讽刺,哪能忍得住?
二人便上前与何元庆理论,结果是一言不和便打起来。高泽民眼见情况不妙,掉头就走。只是他没有去找玉尹禀报,而是跑回军营,找到了正在值守的狄雷。
那狄雷性如烈火。
与何元庆认识不算太久,却颇为投缘。
闻听何元庆被人围攻,狄雷那还能受得了?他二话不说,便叫上了焦成,带着几十个兵卒赶去助阵。这两边都是火爆性子,真定边军久居边塞,方结束了和虏贼之战,火气正盛。一看太子亲军来人真定边军二话不说便冲上来助阵……
一边是骄兵悍将,一边是边军悍卒。
这双方一打起来,便立刻打出了火气。
待玉尹等人得知消息,从城里赶出来时,就看到从肃宁寨方向传来隆隆铁蹄声。
一队骑军风驰电掣而来,为大将,正是杨再兴。
连太子亲军的侍卫马军都赶来了……
玉尹一见,勃然大怒。
纵马便冲上去,厉声喝道:“大郎,还不给我住马。”
另一边岳飞也慌了手脚催马冲入战团厉声吼道:“王贵徐庆,都给我住手。”
陈规和李逸风带着一群家丁拦住了何元庆与狄雷。
太子亲军这边出动的人相对较少,一共只三十多人。而真定边军,却有近百人参加斗殴场面可谓是混乱不堪。好在,两边都还保持了克制,谁也没有拿出兵器。
否则的话,这一场斗殴非闹出人命不可!
玉尹脸色铁青,和岳飞一拱手,“五哥,今日之事是我麾下的错,好在没有闹出人命,便这么揭过如何?五哥先安顿好儿郎,待天亮以后,我再来向五哥请罪。”
不管是什么原因,玉尹肯定是要护住狄雷与何元庆。
他不懂什么兵法,虽知道什么叫做慈不掌兵,可自家兄弟自家骂,容不得别人插手。
岳飞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心里更暗自叫苦。
刚才还庆幸,在这边找到了一座靠山。哪知道扭头两边就生冲突……不过,和玉尹有些相似。不管王贵和徐庆犯了什么错,他都不可能把自家兄弟交出去来换自身前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军纪是军纪,可自家兄弟犯了错,他可以回去打骂,但扭过头一定会一起承担。听玉尹这么说,岳飞也是朝着玉尹苦笑一声。
“小乙哥说的甚话,弟兄间误会,何来请罪之说?
把事情弄清楚了也就罢了……不如这样,明日五郎在营中摆酒,还请小乙哥赏脸。”
“如此,明日再说。”
玉尹朝岳飞拱了拱手,便带着何元庆和狄雷直奔肃宁寨兵营。
看着太子亲军缓缓退走,岳飞幽幽叹了口气。
一旁李逸风道:“五哥莫担心,小乙做事素来公道,断然不会生气。
我待会儿过去便劝他一回,到明日我在县衙摆酒,咱们还是在县衙里把话说清楚吧。
对了,待会儿我让人来接嫂嫂和侄儿,便听小乙所言,先住在县衙,找好宅子以后,再搬过去就是。”
“如此,有劳县尊费心。”
岳飞也没有客气,向李逸风拱手一揖道谢。
“五哥,这怎么办?”
待李逸风离去,岳飞等人领兵返回兵营。
一进大帐,张宪便问道:“这一回得罪了太子亲军,也不知那玉郎君会怎生处理。”
军中斗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可问题在于,一边是太子亲军,代表着太子赵谌的体面,再往大里说,便是代表着大宋皇室的体面。而另一边,则是边军。没有任何背景。
如果玉尹要追究起来,岳飞等人绝讨不得好。便是真定总管王渊,恐怕也不会站在岳飞等人一边。
“怕个甚,难不成他们还敢反了天不成?”
王贵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大声喊道。
徐庆看岳飞和张宪脸色都不太好,便觉察到事情不妙。
偷偷拉了王贵一下,又轻声道:“四哥,实在不行,请副帅出面,那太子亲军还敢不听?”
张宪苦笑道:“二哥,家父虽是副元帅,可是那玉尹,还真个不一定会给家父面子。他是元帅府参议不假但同时也是太子的代表,如同河北监军,可以不听差遣。
若他真个翻脸,恐怕咱们都有麻烦。”
王贵这下子紧张了!
“五哥,这如何是好?”
岳飞强笑一声,“大哥也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