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旬,南京提前入梅了,滴滴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让人无论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宋文渊现在已经很少去小轩窗,他在古玩街物色好了一家店铺,在街的另一头,距离小轩窗和古今阁有二百米远,位置、租金都很不错,日前正在组织工人装修,准备等黄兴运寿宴后就出师自立门户。
梅雨季来街上摆摊的小贩都销声匿迹,毕竟古玩字画大多十分怕潮,并且这种天气还来逛街的古玩虫也少了很多。
宋文渊撑着一把黑伞,从新店走来,远远就看到康天真撑了把彩虹伞蹲在古今阁门口,牛仔裤卷了两道,露出白嫩的脚踝,他穿着一件蓝色t恤,在连绵的雨帘下,越发白得格外莹润,像一件久负盛名的甜白釉,白如凝脂、素犹积雪。
康天真抬起头,看向停在自己面前的人,脸上绽开笑容,“好几天没见到你了,我好想你。”
“我也很想你,”宋文渊笑道,“你在看什么?”
康天真指指脚边的青石板,“看,一只蜗牛,我在给它打伞。”
“蜗牛不需要打伞,它喜欢水呢。”
“可是我喜欢给它打伞呀。”
宋文渊:“……”
康天真护送蜗牛爬上了墙壁,心满意足地站起来,拉起宋文渊的手,将他拖进古今阁。
宋文渊进门之前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小轩窗,不出所料地看到黄兴运正坐在店内,苍老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怎么了?”康天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撇嘴,“你老师看上去怪怪的。”
“嗯,”宋文渊道,“跟他说话做事都要留一个心眼,懂吗?”
康天真点头,“懂啦,我觉得他像变态,好像随时都会把我拖进小黑巷里ooxx。”
“!!!”虽然知道这绝对不会发生,可只要一脑补这个场景,宋文渊就觉得血压急遽飚升。
“但作为一个性格刚烈的男人,”康天真继续道,“我一定会大喊雅蠛蝶的。”
宋文渊:“……”
孔信没有在店里,康天真颇有一种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感觉,大方地偷出孔信的极品茶叶,给宋文渊泡了一杯茶,“尝尝。”
宋文渊喝了一口,齿间清香四溢,赞道,“很好。”
康天真开心地笑起来,坐在他的旁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店里的装修有问题吗,你好像都瘦了。”
“没有,别担心,”宋文渊摸摸自己,又捏了捏康天真,没觉得有什么变化,“可能是梅雨季,吃饭吃少了。”
“我现在每顿都能吃两大碗!”康天真挤眉弄眼地笑,“有时想想你,我还能吃第三碗。”
宋文渊笑道,“那你可别撑着。”
“怎么会呢,”康天真笑得像个调戏小妇女的凑流氓,色眯眯道,“我们文渊渊秀色可餐。”
宋文渊大笑,揉揉他的头发,感受到发丝的细软可爱,满心的爱意蔓延,他拿出手机,“我去中介看了几处房子,你看看喜欢哪个。”
康天真拿过手机,翻动照片,一套套风格各异的房子来回变换,他看了一会儿,“我看这两套都挺好的,这个是别墅,带花园,位置有点偏,不过别墅都没有在闹市的,这一个就在附近,离我们两家都不远,一碗汤的距离,这是18层,是吗?”
“嗯,”宋文渊道,“我也喜欢这个,高层空气好,晚上能看到整个城市璀璨的灯火。”
“那有时间我们去看一看房子吧,其实就我们两个人住,不需要太大空间的,不然哪天我回了美国,你独守空房得多寂寞呀。”
宋文渊笑起来,“那好,我回去联系一下中介。”
手机里导入了很多房子的照片,康天真一张一张看过去,手指一动,一张模糊的全家福划了过来,他看着照片,“这个小孩是你?”
“嗯,”宋文渊和他凑在一起看照片,“这都是老照片了,我翻拍到手机里的。”
“我婆婆长得真美啊,”康天真口无遮拦地说,“你遗传到她的美貌了呢,公公其实长得也不错,跟我上次见的不太一样,岁月真是把猪饲料。”
宋文渊:“……”
康天真盯着照片上柔美的少妇,眉头微微皱起来,抬头看向宋文渊,“婆婆长得有点眼熟……哪里见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