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多少豪情壮志都被岁月无情地摧折,当年的那些豪言壮语像梦魇一般嘲讽着跌宕起伏的人生,我们终究都逃不开命运。——莫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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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财大就会气粗,莫相思守在方家的银库里看着一层又一层堆起来的银子,在烛火的照耀下真的是亮瞎了她的……呃,眼,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啊!
如今方忠对于莫相思借来的这笔惊天财富也是叹服,自然将当家主母的位置一步步帮莫相思巩固,这些日子几乎寸步不离地带着莫相思看方家的钱庄店铺,一点点悉心教莫相思具体的生意。
莫相思有着心事,所以一大清早起来,丫鬟们还没起,看着外面的天还黑着,莫相思给自己到了一杯茶喝,这茶是极品的雨前龙井,方家如今至少生活质量是缓缓跟了上来,而怎样提高生活质量,方忠这种从方家兴盛一路跟过来的老人儿,比莫相思懂得享受。只是,方忠也说,相比起方家曾经的繁荣,这区区一百万两银子,还不过是九牛一毛,这银子绝不能就这么堆在这里,银子只有活起来,用起来,才能达到钱生钱的效果。
现在问题来了,那就是,堆在这里的这一百万两银子,该怎么把他活起来呢?
不,如今已经不是一百万两银子的问题了,那日莫相思说提息,仅仅这五六日时间。便又有近十万两银子入户,不过,对于这一点。方忠却是十分的担忧,他白日里对莫相思说过:“夫人,您擅自提息这一点十分危险,到时候一旦被江南商会的人反咬一口,联合挤兑,那我们方家……”
莫相思却笑着说:“这件事情不急,我自有我的打算。不过我可以先跟你说,我做的这件事情。说不定是赔钱的买卖,不过为了能拿回原本属于我们的东西,我认为暂时赔这块钱,值!”
方忠虽然很是不放心。可是见莫相思如此坚持,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心里一直存着这样一个疑影,久久地担忧着。
莫相思心里一直银子用处的事儿,这几天和方忠将方家的生意转了这一圈,如今也算是有了几点打算,天刚蒙蒙亮,莫相思便让锦儿将方忠叫来,说有事儿商议。
方忠对于莫相思的勤奋好学也是十分的满意。对这个小姑娘的聪明灵透也是非常欣赏,即便是当初,方忠对莫相思最大的担忧是莫相思穷乡僻壤里出来的。怕她没见过世面,做事太过小家子气,却不想莫相思也不知道是大大咧咧事不过心,还是生性中就有一种洒脱的大气,丝毫不拘泥于眼下的一百万两,舍得付出。敢于投机,如此才是做大事的人。
虽然如今莫相思身上还有许多不足。可是璞玉堪雕孺子可教啊!
方忠对于莫相思如今做生意的热忱过盛,了然却并不苛责,一大清早见莫相思传唤,他知道莫相思定然是被丫鬟伺候着洗漱,连饭也来不及吃的,虽然这在大家规矩之中甚是不妥,可是方忠还是欣然来了。
来到前厅,只见莫相思在那里已经命人搜罗来了各种布样,摆了一排,方金在一边揉着眼睛,拉着莫相思:“饿,饿。”
莫相思现今心情好,对方金的态度也好了不少,也不骂他,只吩咐道:“秀儿,带着少爷去吃饭。”
方金却是不走,非拉着莫相思:“饿,饿……”
方忠见状,知道方金说的是莫相思饿了,他想让莫相思去吃饭,可是如今莫相思哪里有心思去吃饭,方忠心中也是了然,便好生劝着,哄了方金去吃饭了。
莫相思见方金走了,马上兴奋地拉着方忠开始说正事儿:“方管家您看,这是如今江南市面上常见的丝绸,您看这顶级的丝绸一半儿以上都是出自庆安门的李府,李家的绸缎生意也是做了许多辈了,可以说是精益求精,除了云翎国的贡品浮云锦,和偶尔走私流进来的一小点儿琉璃锦之外,咱们中州这丝绸就数李家最好了。方管家,你说方家也是做丝绸出身的,可是您看,方家的丝绸为什么到了现在变成了这样,您摸摸这绸缎,从手感、着色和花样上来说,都比李家差了许多。这是什么缘故?”
方忠道:“夫人不知,当初方家遭受大难,方家除了这一脉废了好大的工夫得以留存,其他可谓是被抄家灭门,什么都不剩了,当时方家的老太爷也是为了向皇室示弱,这生意也是能关就关,能让就让,当初方家丝绸的织法,染料的配方儿许多都丢失,甚至被抄没了,后来这丝绸的发展,还是老爷在世的时候,自己新开了丝绸作坊,尝试着配了染料,新发展起来的。也不过二十年,自然不及李家。”
莫相思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眉头紧皱,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以前的方子和织法真的就没有了吗?三老太爷不会知道吗?”
方忠叹息着摇了摇头:“三老太爷当初离家的时候也不过二十年纪,况且三老太爷虽然在经商上有造诣,可是对这丝绸染料配方,怕是不会知道吧。”
莫相思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你问过他吗?这也只是你的猜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