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太太狠狠地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眸子时,毫不留情地吩咐道:“去告诉大总管钟原,把人送去官府!找出余党来!”
这话掷地有声,让身边的几个婆子都心胆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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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太太心里被气得不轻,这会子气血翻滚着,急忙忙地又回了主院--雪梨院,径直去西厢房看望女儿,担心着女儿因为这次的事受到惊吓。在她心里,女儿还小,又是头一次遇上这种意外,偏偏当时自己没在她身边护着她,她此时十分愧疚。
钟未央回家后沐浴了一番,此时换上了鹅黄色的家常衣裳,乌黑的秀发半湿,柔顺地披在肩上,正坐在小圆桌旁,手执瓷白莹润的小勺子,吃着一碗冰镇过的乳酪。钟太太一进来,她就抬起头,看着钟太太说道:“娘!我没事了,您别着急。”一边细细观察着母亲的神色。
钟太太对着冰镇乳酪皱皱眉,拿手绢帮女儿擦掉唇上沾着的一点白渍,轻轻埋怨道:“怎么一回来就吃这么凉的东西?不是告诉过你,吃多了凉的不好吗?女子不像男子,以后容易肚子疼。”
钟未央习惯了母亲的宠溺,毫不在意地继续吃着,一边微笑着问:“娘,你刚才去审问,问出什么来了吗?”
钟太太用眼神示意,赵嬷嬷立刻心领神会地把屋里其余丫鬟都遣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钟太太、钟未央和心腹赵嬷嬷,钟太太就强忍着愤怒,压低着嗓音把土匪的招供说了出来。
赵嬷嬷听后,眼神都变了,脸色铁青着,也是愤怒不已。心腹嬷嬷就跟皇帝的心腹宠臣一样,若是不能全身心地为主子着想,那也就当不成心腹了。“忠心”二字,在古代的仆人身上往往体现的很是深刻,十分常见,不过也不是全都这样。
钟未央的脸上一丝惊讶也没有,放下了勺子,认真地问:“娘,你怎么处置那土匪的?”
“让大总管送去衙门了。”钟太太轻描淡写地说道,伸手扫了扫那富丽的蜀锦衣袖上本不存在的灰尘,眼神中蓄着冷厉。
“娘,不能这样。”钟未央脸上没有了笑容,摇头说道:“得先让父亲知道这事,该怎么办,让父亲决断。”
钟太太坚定地摇头道:“你父亲的心是长偏的,他只会偏心那畜牲!”对亲妹子起这样的歹心、行这样的歹事,真是禽兽都不如!钟太太此时心里带着决绝。
“娘,不管是不是他,您这样越过了父亲,父亲都会怪你!”
钟未央的话尚未说完,钟太太打断道:“我对你父亲,早就死心了的!我不在乎他再怎么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