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老爷下衙后,先去给老父老母请了安,接着去外院书房里处置了一些公事,然后在傍晚来了雪梨院用晚膳,之后就留在了钟太太的正房。
这几年,钟老爷难得来正房,而这两天居然连续留宿,因此雪梨院里的丫鬟和婆子大都感到受宠若惊,很有些欢欣鼓舞。
钟太太已经没有心思和钟老爷培养恩爱感情,她直截了当地就把今天遇到的困难和钟老爷摊牌:“张家和陶家答应了更改成亲日子,但李家和戴家都不愿意,另外,我托江太太给六丫头做媒,江太太回信说,想替她那排行第六的庶子聘六丫头。”
钟老爷道:“六丫头的亲事尽快定了吧。张家和陶家的日子,你都拟好了没?”
钟太太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肃姿态,把今天收到的书信,以及写在纸上的已经拟好的日期,都推到钟老爷面前的桌上,道:“老爷看看吧,看妥不妥当?另外,李家和戴家我虽然又派人送了书信过去,但这件事还是得老爷亲自去找两个亲家商量。我看,李家的态度十分坚决,而戴家倒是态度和缓一点。”
钟老爷挑出李家的信看了看,表情也十分为难。过了半晌,他叹气道:“我试一试吧!看李兄这口气,要想说服他,恐怕没那么容易。”
说完,他又挑出戴家的回信看起来,很快就充满自信地道:“戴家这事,不难!”
钟老爷把书信放下,钟太太道:“老爷先想法子说服李家吧!六丫头的亲事不急在这两天,我想明天去一趟江府,见见江太太的庶子再说。”
钟老爷面上一笑,不以为然道:“何必弄这么麻烦呢?何况家里现在事情这么多,都要靠着夫人来打理。”
钟太太正色道:“五丫头和六丫头是姐妹,两人的亲事总得一碗水端平了才好。”
钟老爷面上淡淡的,并不关心,道:“只要夫人不嫌劳累就好,夫人对子女一向慈爱,我是相信夫人的。”
钟太太在心里表示了一下不屑,但是此时不想引起争吵,因此没再说什么,过了一会儿,两人很平平常常地熄灯就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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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晨,钟老爷去了衙门,钟太太带着子女去给二老问安,并且报备了二老关心的一些事情。
钟老太爷和钟老夫人听说钟太太打算亲自去江府,都对儿媳妇露出赞赏的目光来,心道:当初果然没有娶错,这个儿媳妇是个心慈仁善的,难得的对庶子庶女的亲事一点也不马虎。
钟老夫人慈祥道:“记得替我跟江老夫人问声好。”
钟太太笑着答应了“是”。
钟老太爷捻着胡须道:“我看江家这门亲不错,家规严格,教养出来的子孙都行事端正。”
钟太太微微笑着,在二老的示意下,出了慈孝院,然后赶着回雪梨院换了身衣裳,顺便拒绝了钟未央想去江家看望小伙伴江七小姐的请求,干脆利落地出了门,登上马车朝江府而去。
钟未央有点生闷气,不大高兴,心情十分失落。在她心里,江七小姐江珊儿是她的真真正正的好朋友,两人意趣相投,可以无话不说,一见面就会很高兴的那种。而家中的两个姐姐与自己其实是面和心不合的,相互间说话并不是很投机,因此长时间呆在家里面,见不到朋友,她也会觉得有一种寂寞、缺失感。偏偏母亲总是拒绝她想出门的心愿。
赵嬷嬷关心道:“姑娘把账册都看完了吗?”
“看完了。”钟未央觉得百无聊赖,夏天里也静不下心来看书,顿时感到无所事事。
赵嬷嬷又道:“要不要去找五姑娘和六姑娘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