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个星期后,学校正式开课,我也终于从婆婆从早到晚不停的白眼中解救出来。
难得的是,这回正平帮我说了话,他说我们夫妻俩还年轻,要孩子急不在这一时,而我在家歇了几年,也该出去工作锻炼一下了,当初我刚进入工作岗位没多久就结婚了,缺少成年人需要的锻炼。
我也不知道婆婆是被哪句话打动了,竟然没有再多反对,好像之前还在邻里嚷嚷说要抱孙子的人不是她一般。
婆婆很宠她这唯一的儿子,早年公公接到上面指令前往遥远的西部,只给她留下了这么一个儿子,那个时候通讯还很不方便,对远方的丈夫毫无所知的她只能尽力抚养这唯一的孩子。
那个时候死在荒凉的西部的人不计其数,还有的人在那边成了家就不再回来了,婆婆这一生与公公分别近二十年,他们之间的维系靠的就是这唯一的孩子。
婆婆原本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读过书,算得上是她常说的读书人,但是婆婆肚子里仅有的一点墨水,在艰难抚养孩子的二十年里消耗殆尽,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生活里,她学会了跟小贩为了几毛钱斤斤计较,学会了跟人吵得面红脖子粗,尽管在公公回来后,她又能穿上漂亮的洋装,捧着莎士比亚读上一个下午,但是时过境迁,环境和时间把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很尊敬我的婆婆的,她是个伟大的女性。
但是这不代表我还能和她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