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没有旁支族人,族谱也只自顾老太爷开始,就只在顾府后建立了祠堂,家庙未开。
这一次的及笄礼举办的盛大且贵重,因顾轻染准暝王妃的身份,加之夜明寒毫不掩饰的看重。只要顾义雄下了帖子,都给面子地来了人。
整个顾府焕然一新,地面纤尘不染,亭台楼阁轻纱漫舞。白日十里琉璃灯虽不显夜时的旖旎,那轻轻浅浅淡淡的香味自灯上蔓延,却是让人心神一振,神清气爽。
难得入秋本该叶落枯黄,百花凋谢,偏偏顾府满池荷花盛放,红蓝紫白,竟都是难得一见的珍惜品种。
再穿过花园,那满园百花盛开,魏紫姚红,难得珍品,竟也纷繁可见。
随侍者入了锦染苑东厅,高高的梁柱上巨型琉璃灯高挂,照得室内也如白昼,便是白日也绚烂辉煌,难得的剔透,难得的纯净,难得的色彩旖旎。
厅中只放着两把太师椅,西侧千年黑檀长案一侧鎏金镂空凤纹香炉青烟袅袅,香味清冽好闻。案上放有一把古琴,细看不禁惊叹,竟不是皇上所赐的惊雷,而是同属十大名琴之三的绿绮。
北侧,是十二扇的羊脂白玉玉屏,满屏锦绣紫蔷薇栩栩,见之如真,欲伸手一抚是否手有余香。
不仅如此,本以为那一路长廊琉璃精致小巧的琉璃灯盏,悬空高华奢华灯琉璃已是奢侈,谁能想这满墙竟是一方难求的清晰剔透的上好琉璃。
满墙的琉璃偏多是清新淡雅的粉紫二色,少了雍容的奢华,多了梦幻的清新。
触目所及的华丽,真是太奢华了。
奢华得触目惊心,只看一眼,哪个未及笄的少女不满心羡慕,希望自己的笄礼就算不能一般的梦幻华丽,也能及其万一。
及笄的少女还也恨不得笄礼能够从来,就连成亲多年的夫人也都心驰神摇,目光迷离满满的倾羡,被眼前的一切震慑得神魂迷乱。
“天啊!顾家对顾大小姐真是宠爱,竟以如此的大手笔为顾大小姐举办笄礼。你看看这东厅的摆设,哪一样不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布置摆设哪一样不是精心筹备的……”
“听闻顾将军原配去世,留下的嫁妆已尽数交给了顾大小姐。那云家虽是书香清贵之家,那祖上流传的珍奇古玩便是价值不菲。当年云家偏疼女儿,犹记得那年十里红妆,云家近半的家产。哪个名门世家的千金能有有她这般的身家。”
“而且,这样贵重的及笄礼一举办完成,顾轻染在帝都圈子里的地位和名声也要上一个台阶了。奢华的笄礼,丰厚的身价,兼之暝王的准王妃身份,皇上最看重的儿媳,帝都有哪家千金有她这般贵重的。就算是公主,恐也有所不及吧。”
这是自顾义雄将锦染苑给了顾轻染后,顾云棋第一次进来。
她看着满苑繁花似锦,富丽奢华。站在不远处,静静地听着周围窃窃的私语。
那些羡慕的眼神似冰冷的刀锋狠狠穿透了她的心脏,那些惊叹的言语如轻薄的利刃一下下凌迟着她的心。
几乎每一个人的话题都离不开顾轻染的宠爱,顾轻染的尊贵,顾轻染的身价,顾轻染的及笄礼如何盛大。
她不过是一个乡下长大不懂规矩的乡野村姑,这满室的富贵,满口的赞誉明明是应该属于她。
顾轻染有什么了不起的,她不过是有好运地一个好母亲,好运地被指婚给了暝王,好运地被皇上看重。她唯一比不过她的不过就是运气而已。
她陡然间按住自己的胸口,那里满腔跳动的几欲喷涌的不甘,嫉妒,憎恨,怨毒,让她难以压制。
蓦然,她想起母亲给她说过的话,心骤然平静,脸上涌出了灿烂的笑意。
过了今日,顾轻染就是整个帝都的笑柄,皇上不会为儿子取一个名声败坏的儿媳,父亲再疼爱顾轻染也只能将她匆匆嫁去。这天价的嫁妆,祖母也不会任顾轻染带离,这一切都是她的,她才是顾府最尊贵的小姐,她才是帝都最令人倾羡的千金。
宾客已至,及笄里正式开始。
顾义雄和贺氏作为主人入坐首位,一身青衣儒袍,严肃的脸上带着难得的笑意。再看贺氏满脸的笑容,似极为欣喜激动,细看却又一丝难以察觉的勉强暗藏的愤恨和冷光。
令人震惊的是担任正宾的人,竟是深居后宫诚心礼佛的皇后,皇后出身同样以清贵书香传家的萧家,连出了三位太傅,身受皇帝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