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爷,请高抬贵手,放我一马!”苏秦强忍腹中剧痛,毫不犹豫的求饶着,原始魔帝带着狞笑反问道:“凭什么?”
苏秦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话语,是否能让自己在这个貌似有些癫狂疯的“悬崖底老爷爷”手底下活下来,而他之所以没有信心的缘故,是因为这番话是出自于灰灰道人的手笔。
“灰灰道人之前跟我说,每一个悬崖底老爷爷,都有着一颗变态的心,而这颗变态之心的铸就,源自于悬崖第老爷爷数十年如一日蹲在悬崖底,准备好神功秘籍,金银财宝,神兵利器和美貌孙女等待从天而降,被不知道为什么总会莫名其妙出场的松树勾住而大难不死的江湖少侠,却怎么也等不到少侠期间而产生的空虚寂寞冷。”
“唔,你的遗言就是这个吗?不知所谓!”原始魔帝已经不再狞笑了,听见这番不知所谓的话哈喽,他的笑容消失,脸上只剩下纯粹,赤.裸裸的狰狞。
“等等,还有,灰灰道人的话还没完,他说,每个悬崖底老爷爷都有可能因为长期等不到江湖少侠出现,从而空虚寂寞冷导致而心理变态,然后再导致月经不调,喜怒无常,暴躁嗜杀等等更年期症状,他说,如果遇到这样的更年期心理变态悬崖底老爷爷,让我放心,因为他已经准备成吨成吨能够治疗月经不调的药物,保证药到病除,就算药到病不除也没关系,吃一吨没效,那就吃一千吨,一千吨都没效,吃一辈子肯定没问题的。”
原始魔帝沉默了,从这番话中,他听到的只有赤.裸裸,丝毫不加掩饰的威胁,不过按照他对莫煌的了解,只要他真敢痛下毒手,坐实了更年期心理变态悬崖底老爷爷的事实,莫煌肯定会真的准备好成吨成吨专门用来治疗月经不调,也只能治疗月经不调的药物,然后硬逼他吃上一辈子。
莫煌的思维回路,和寻常人根本不在一条基准线上,想到自己真要落到这般以专治月经不调药物当做日常三餐的地步,哪怕以原始魔帝的心性修为和意志力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深呼吸一口气,原始魔帝竭力将自己脸上的狰狞给收了回去,恢复到往日那古井不波,甚是冷峻的脸色:“起来说话。”
看到灰灰道人拟定的台词居然真的从这个疯癫的悬崖底老爷爷手底下活下来,苏秦也是惊讶难掩,缓缓起身之后,苏秦才算是真正看清了原始魔帝的摸样,蓬头垢面,满身泥尘,衣衫破烂,看完之后,苏秦不由得对灰灰道人所说的关于更年期心理变态悬崖底老爷爷的说法又多了几分将信将疑,心头想着,难道这个世界上还真有因为苦等江湖少侠从天而降,结果待机时间太长而导致心理变态的悬崖底老爷爷吗?
原始魔帝虽然修为惊人,但也没有修炼他心通,读心术一类的法门,自然不知道苏秦心头的嘀咕和腹诽,他冷冷看了苏秦半响,直到看到苏秦都心头毛之后,才缓缓开口说道:“先,我要告诉你,你不用指望从我身上获有神功秘籍,金银财宝,更不用指望什么见鬼的神兵利器和美貌孙女,就算有,我为什么要给你,我自己用不更好吗,其次,你给我老老实实的,我叫你做什么,不要废话,也不要质疑,懂了吗?”
“懂!”苏秦并非没有眼力劲的蠢货,原始魔帝这种宛如霸主一般的言行气质,和莫测的修为,一看就知道是不得了的猛人,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他真不想和这般猛人对着来,天知道他会不会因为一个心情不对而骤然抽风,然后痛下杀手将自家毙于当场,这个无谓的风险苏秦还真不想冒。
“灰灰道人让你来这里,到底打算做什么?”微微恢复冷静之后,原始魔帝自然对苏秦来到这里的目的很疑惑,按照他对莫煌的了解,那厮虽然言谈和手段都颇为荒诞,有时候甚至到了天荒夜谈的无稽境界,但实则上却是一个从不做无用功,一切都为了目的而努力的超功利主义者,每一步都有很深的算计在里面。
回最初,原始魔帝想起自己和莫煌在大烂陀寺郊区相遇时的情景,那个时候他绝对没想到今天,居然完成了魔门千古以来的夙愿,席卷天下,掌控社稷神器,然后集合整个神武界的力量,共同挥军杀向幽冥界。
而在其中,可以说全赖莫煌的算计才能成就魔门煌煌霸业,这么说一点也不为过,而在这一场幽冥界战争之中,莫煌因为顾忌幽冥界天道意识,并没有亲自出手插入战局,但却开始操弄起这个暗杀教室来,那个时候,原始魔帝就想着其中是否有莫煌不能告人的算计在里面。
“灰灰道人告诉我,来这里,我会遇上一个悬崖底老爷爷,然后再老爷爷的帮助下收获一场天大的奇遇。”原始魔帝微微皱眉,苏秦的话说了和没说一样,骤然间,原始魔帝的眼神看向苏秦腰间挎着的一把长剑。
灰扑扑的剑鞘,其貌不扬,剑柄粗糙,整体看上去宛如乡间铁匠铺打造出来的劣质长剑一般,但不知道为何,原始魔帝却觉得此剑有些异样,有种异样的妖异,难以言喻的阴邪,甚至还有一种无法形容的霸气。
“这把剑是怎么回事?”
“这把剑是灰灰道人给我的,估计是铁匠铺里学徒练手打造出来的劣质品,但他说这是恩师给远游弟子的纪念品,闲着没事的时候让我们多拿出来睹物思人一番,如果不是灰灰道人说人在剑在,剑亡人亡,我们早就把这堆破烂长剑丢了。”
接过苏秦毫不在意递过来的长剑,先映入原始魔帝眼帘的是剑鞘上非常显眼的脚印,让人一眼就知道苏秦平时是怎么“睹物思人”的。
闻言后原始魔帝忍不住有些失笑,眼下他已经确定莫煌的算计有三分要落于这把有些诡异的剑上,苏秦身为棋子,自家却茫然不知,这如何不让人觉得可笑,但随之原始魔帝又觉得可以理解,以自己行走江湖数十年的毒辣眼光,都无法一眼看穿这把破烂长剑的根底,只是隐隐觉得有些异样,苏秦这样的小家伙又如何能够看穿。
拔剑,原始魔帝微微皱眉,黯哑的剑光,锋刃不整,剑身凹凸不平,然后随意挥了一下,整把剑甚至连重心都不平衡,前轻后重,别提有多难用了,给人的感觉何止是铁匠铺学徒的练手之作,说是铁匠铺旁边卖豆腐的大妈的练手之作都有人信。
而让原始魔帝真正皱眉的是哪怕长剑在手,他依旧看不透莫煌在这把剑上做了什么,他甚至轻轻在剑身上弹了了一下,然后剑身上留下了一个凹陷进去的指印,和一圈细密的蛛纹,原始魔帝毫不怀疑,只要他在用力一点就能直接把这剑弹碎。
但即便这把剑就是这么破烂,这么普通,原始魔帝依旧深深的相信这把剑中一定蕴含了莫煌不能告人的算计,因为直至这一刻,他依旧察觉到这把剑上那股难以言喻的妖异和阴邪,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霸气。
“好好保管。”插剑回鞘,原始魔帝递还给苏秦,而后者已经露出一副想哭的感觉,他至今依旧无比清晰的记得,灰灰道人送别他之时,是以何等狰狞可怖的口吻说出人在剑在,剑亡人亡这八个字的,这就是这把剑如此破烂,如此废柴,苏秦都一直没有丢弃的原因,现在这把剑直接被原始魔帝随手一弹,直接弄成残废,苏秦现在想着回去之后灰灰道人会不会照样处理,将自己弄成半残。
“跟我走!”干脆利落一句话,原始魔帝扭头就走,苏秦毫无办法只能跟着,原始魔帝坚信莫煌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行事必有深意和算计,苏秦身上问不出来,剑上看不出来,那么所剩的最后疑点就只有一个了。
原始魔帝缓步而行,审视周遭,这是一座四面悬崖的盆地峡谷,地势甚是崎岖,上下极为艰难,若是后天级数的武者行走在这里,一个不注意就滚落悬崖,失足摔死也并非没有可能的,莫煌指引苏秦来这里,然后又以通天神通将自家抛到这里来,原始魔帝相信这里必然是莫煌算计应验之地。
事实上,从来到这里之后,原始魔帝就觉得不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让人厌恶的味道,这不是一种实际上的气味,更近乎一种心灵感应,一种唯有强者才能察觉到的感应,比方说此刻苏秦就察觉不到。
无法叙说的死寂和压抑,宛如毒药一般渗透到心底,然后让人不知不觉间升起一股想要大喊大叫,疯狂手舞足蹈的癫狂冲动,然后癫狂而舞到至死方休为止,这就是空气中那让人厌恶味道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