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凝霜被单独压在一个牢房里,好吃好喝好伺候,还有人给她送了一大桶洗澡水给她洗澡。天下没有一个女人不爱美不爱干净,顾凝霜也不例外。吃喝对她来说不是第一重要的,那桶洗澡水对她来说才是及时雨。
她托着剧痛的身体洗了个澡,把身上沾了污渍血渍的衣服换成了囚服。又吃了点牢饭,精神上恢复了不少。
都说生命脆弱,但在逆境之中,生命却又无比的坚强。就像压在石头底下的种子,纵然头顶上有千钧之重,也会发芽,也会歪歪曲曲的长出去,寻找空气,寻找阳光。顾凝霜靠在草堆上,闭着眼睛自嘲的笑,自己就是那样的种子,纵然被石头压着扭着身子长歪了,也倔强的往上爬。
“你!出来!”狱卒在外边吼道。
顾凝霜睁开眼睛看了外边一眼,缓缓地起身走到牢房门口。狱卒打开牢房,喝道:“走!”
“去哪儿?”顾凝霜淡淡的问。
“去了就知道了。”狱卒冷声说道。
顾凝霜被带出牢房,送上一辆囚车,穿过济州城热闹的街道进了原治河总督府。她进门的时候,刚好王云岭也从外边进来,因看见一个女囚,因问:“这犯人是谁啊?哪位大人要提审?”
狱卒忙回道:“回王大人,她姓顾,是慕公子的犯人。”
“姓顾?”王云岭一怔,转身看着顾凝霜:“你抬起头来。”
顾凝霜缓缓地抬头,看见身穿一品官袍的王云岭,被这绯色的官袍上一品仙鹤的绣纹晃得眼晕,一时间竟忘了忌讳,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
“放肆!王大人也是你能直视的吗?!低头!”狱卒呵斥道。
顾凝霜像是没听见一样,朝着王云岭笑了笑:“王大人,你穿这一品的官袍,真的很好看。”
王云岭脸色一沉,皱眉道:“这是那个犯官府里的家人这么不懂规矩?”
狱卒忙躬身回道:“回大人,小的也不知道。只知道她是跟罗同江一伙儿的,慕公子专门吩咐好生看管,不许她自尽呢。”
王云岭又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子,冷着脸问:“我怎么不记得案犯的名单里有姓顾的女眷?你是罗同江的家眷?”
顾凝霜冷声一笑:“他罗同江是什么东西!”
“嗬!”王云岭顿时对眼前的女子刮目相看:“原朝廷二品大员在你的眼里都不是东西?那谁在你眼里是东西啊?”
“谁?哈哈……谁呢?哈哈哈……王大人,你说呢……”顾凝霜忽然笑了起来,她就站在那里看着王云岭一直笑,笑得泪流满面。
“疯子!闭嘴!”狱卒狠狠地拉了一下手里的绳索,把顾凝霜带的一个趔趄。
王云岭那么大一个官儿被一个囚犯这样笑,一时恼怒,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