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赶话,两个人是越说越僵,越说越火。他不是那个意思,她也不是那个意思。他是气话,她也是。
为了他,她都已经这样。没有一个了解,她又如何能走。便是走了,也是一辈子的心结,再也解不开。
热热的潮湿在脖颈间流淌,她鼻子一酸,黑漆漆的大眼里也滚出热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你……每次都这样!我们就不能好好说!”
好好说?怎么好好说!光是听到“她要走”这三个字,他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真是强人所难!
“不要走!我舍不得你走!”他把她勒得更紧,缠绵的杀意。
她皱眉,吸气,抽痛。
“我也……舍不得你!”从牙缝里挤出,带着疼痛。
“为什么一定要走?”他想不明白。
回家就那么重要?
“因为我也爱我的家人!”
她爱他,可也爱她的家人。
在这里,她还能与他好聚好散,认认真真的道别。可在那里,她走得那么突然,都没有和父母说一声再见。
对父母来说,世上最残酷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她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走了,这对她的父母来说,太残酷。
现在机会就在那里摆着,叫她如何能不去尝试,不去努力?
为了自己的爱情留下,那如何回报父母的爱?
便是此刻她留下了,将来漫长的人生,又岂能没有后悔之时?到那个时候,这件事就是他和她之间最大的疤。一戳就烂,一碰就疼。
她怯懦,自私,战战兢兢,步步惊心的爱情,会从这个疤开始慢慢溃烂,最终*。
她不要这样的结果!
没有她,他会好好的活下去的,活得顶天立地,威震四海,千古不朽。
没有他,她也会好好的活下去,活得平凡简单,细水长流,朴实无华。
她自私,怯懦,惶恐。天长地久,相伴一生,与他……她怕。怕自己不够好,不够强,跟不上他的脚步,将来有一天会被他抛下。
怕老,怕丑,怕嫉妒,怕险恶,怕有朝一日,别人的青春美貌衬托之下,她又老又丑还用心险恶。
怕他变心,怕他变情,便是他不变,也怕他看见她变了,那惊恐怀疑的表情。到那一天,她无地自容,情何以堪。
所以宁可走,宁可在他心里留一个最美的影子,也让他在自己心里永远情深刻骨。
多自私,多软弱,多卑鄙。但这就是她,一个小女人的真心。
这就是爱情,善与恶,美与丑,真与假,美酒与苦果,辉煌与堕落,奉献与自私。有光明必有黑暗,有美好必有丑恶。
春宴不欢而散!
陛下消失不见,摄政王负气离去,也是一去不复返。
剩下文物官员和一班学子,面面相觑,战战兢兢。
外国使臣看情况不对,一个个也溜之大吉。倒是李得胜还记得小皇帝的吩咐,叫小太监们把“偷梁换柱”下来的礼品一一奉上。
这班使臣今天看了不少新花样,心里都有各自的打算。拿到礼物又是开了眼界,对陛下的情意千恩万谢,都欢欢喜喜的走了。
朝臣和学子们走得都灰溜溜的,小太监们也把长生观的礼物奉上。
这个礼物大家拿的有点辣手,心有惴惴。须知正是长生观的礼物出现之后,事态发生了转变。可见这东西,烫手的很啊!
唉,一山容不得二虎。
何况还是两条真龙!要命了!
凌波殿里的事早已经传遍宫里角角落落,陛下和摄政王的喜怒哀乐就是整个皇宫的风向标。如今多云转阴,眼看要有暴风雨,大家都是屏气凝神,夹紧屁股做人。免得撞风口山,被卷上天摔下地,死的很难看!
小皇帝是坐着肩舆回来的,身上的衣服都皱的不像样子,整个人也蔫蔫的,来时还用手掩面,遮着眼。
透过指缝,眼皮又红又肿,显然是痛哭了一场。
想来,又被王爷敲打过了。
而摄政王出了凌波殿就是去碧水凹,再出来就直接回王府去了。把所有人都扔下,一概不理。便是连御正殿里等着他批军国大事的摄政党一派,他都掼掉了。
生了好大的气啊!
回到王府也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什么人都不见。这一关就关到了天黑!
天黑了,书房里也不点灯,黑咕隆咚,墨黑一片。
一直伺候的老仆人有心进去点个灯,但王爷没叫。
把廊下的灯笼点着了,就着外面的光透过窗子看里面,隐隐约约还是能看见王爷的身影。就坐在太师椅里,一动不动,从来到现在,就没动过。
老仆心里都觉得慌,王爷没事吧?
不行!得叫柳大人过来一趟了!
自长生观的礼物到来,柳傲君就知道消息了。但他晓得小皇帝跟自家王爷的渊源,故而并不多想。但等得知祁进在碧水凹现身,和陛下密谈。他心里就有点慌!
但此时还没多想,只担心这妖道又要搞什么花头,叫大家受累。
等展万钧怒气冲冲杀到碧水凹,他还没有太慌。王爷的醋劲,跟他的能力一样大。但小皇帝终归是有办法安抚的。
但没想到这一回闹得这么僵,这两尊大神竟然连正事都不顾了。这才叫他慌了神!
等老仆派信来说,王爷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出来,天黑了连灯都不点,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都两个多时辰了。
他彻底坐不住,屁股一弹,跳起就走。
这两个祖宗啊!他也这是操碎了心!
小皇帝闹脾气,总归是年纪小,也难怪。怎么王爷也闹起来?而且闹得这么出格!他不禁怀疑,王爷是不是已经被爱冲昏头!
小皇帝还是个孩子,小孩子就应该多哄哄,多宠宠。小孩子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大人不要太当真。王爷难道这都不懂?
可能是真不懂!王爷就没有哄人的经验!
唉!这种事情,难道也要他这个做臣子的来操心?
匆匆忙忙赶到,老仆连忙迎上来,拱手就是深鞠躬。
“柳先生,你看……”
伸手一指黑漆漆大门紧闭的书房,面带愁容,眼带泪。
柳傲君看了一眼,啧了一声,点点头,上前去。
到门头,抬手正要拍门,结果门自己从里面就开了。
展万钧就站在门后。
他愣住,手还举着,差一点就要拍在王爷脸上。
“王爷?你……”
展万钧把他的手抹开,侧身跨步而出。
“王爷!”他连忙又喊一声,跟上去。
但摄政王不理他,只对着老仆道。
“去,叫人备马。”
备马?这是要出远门啊。
“王爷要去哪里?”柳傲君连忙问。
“去长生观!”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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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不光强,她还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