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继续说着,地面的震动已经渐渐平息,只是曹彦还牵挂在心,难以释怀,显得坐立不宁,没过多久就起身告辞。
陈伯乾也不阻拦,亲自送出门外。
等曹彦和一行仆从衙役的背影消失在街角,一道男子声从陈伯乾身后传来:“没想到连曹彦这样人都起了野心,看来马肃之死真是牵扯不小,西北恐怕要变天了。”
说话间,一名青年迈步而出,走到陈伯乾身边,正是他的大儿子、嫡子,陈涟。
“只是,他毕竟根基尚浅,和军营那边虽有些关系,但多是互相利用,本就立足不稳,和这样的人合作,应该不会有什么前途。”
陈伯乾闻言,摇了摇头,道:“西北变天之事,不需要这么早就挂在嘴上,如今西北军显出分裂之相,可外面还有大敌,一个处理不好,就不是变天,而是被大溪横扫。所以,当务之急,是帮助这些有些权势的人稳住局面,尤其是守在望界关的军队,要确保粮草供应,不能让他们乱了!”
说着,他转过头来,看到自己儿子似乎还要说什么,不等对方开口,就出声打断:“我知道你的心思,为父同样也想利用这次机会。只是我们陈家毕竟先天不足,不能当出头鸟,这个曹彦志大才疏,不是干大事的料,把他扶植起来,对我们利多弊少。”
陈涟听了这话,眉头微微皱起,想了想,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全凭父亲安排。”然后,他转锋一转,“只是三弟不告而别,又刚刚经历了那般事情,家族局势可谓危机四伏,不知道父亲要怎么安排?是否差人去寻找三弟,给他送信,让他回来?”
陈伯乾摆摆手,道:“收起你的这些心思,以后不要想着去差遣陈潜、给他下命令,恰恰相反,你要时刻准备配合他,即便他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情,也不要乱了阵脚,我的意思你都明白了么?陈潜对咱们陈家意义非凡,不要以为凭着心智、手段,就能在西北分一杯羹,咱们真正的立足根本,其实还是武力,是你的这个三弟!”
“这……”陈涟略显迟疑,“可是现在的局面……”
“不必多说了,陈潜绝非你想象的那般,我猜他应该已经有所安排了,到时候你们就依着他的安排行事,退一步来说,就算他没有安排,那也没关系,你就靠着自己的本事化解眼下危机……”
陈伯乾说着,深深地看了一眼长子,语重心长的道:“不要觉得他本事大,就理应给家族出力,也不要认为自己某方面不如陈潜,就妄自菲薄。他是他,你是你,各有所长,只有各司其职,家族才能壮大!说句不客气的话,他陈潜是厉害的超乎想象,但若将这个家交给他,不出三代,必定衰败!”
说到这里,他沉声道:“我对你期望很大,现在既然为父掌权了,那家族本来的一些规矩,就该改一改了,你们的念头,也该有所变化才是。”
感受到自己父亲话语中的殷切期望,陈涟心中不禁泛起暖意,他重重的点了点头,心里一动,突然从父亲的话中品味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父亲,你的意思,似乎……”他不禁询问出声。
“恩,这旱州城将有大变,我必须参与其中,总要有人出面的。”
陈涟听到这里,心中一跳,压下躁动,口中道:“这……这里毕竟危险,如果三弟真有安排,父亲却执意留下,未免以身犯险了。”
陈伯乾摇摇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世上哪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情?想要得到什么,先就要付出自己有的,不必多说了,去吧。”
见父亲态度坚决,陈涟不再多说,行了一礼,转身就要离去。
这时,陈伯乾突然又道:“对了,这些日子多陪陪你祖父,你们这些小辈,没事多去他那里聚一聚。”
陈涟脚步一顿,点了点头,然后快步离去。
他却没有看到,身后的陈伯乾看着他的背影,却沉吟起来。
而在离两人不远的一间屋子里,阴影中,一脸老态的陈震凉正抱着一个人的身躯,默然不语。
隔壁院子里,陈潜的母亲王氏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眼中泪水串联成珠。
门外,则是正在和赵婷交谈的蓝若兰,她刚刚给王氏诊断完毕。
城外,一道身影疾驰而来,径直飞过,落入陈家镖局,没过多久,镖局便忙碌起来。
………………
且不说旱州城里的变化,这股因为陈潜和剑十七交手,而引起的震动,波及面很广,便是西州所在之处,也有了轻微的震荡。
“恩?地震?”
西州西门,一支近百人的骑兵队伍停在门前,为首的将领感受到了地面的震动。
他们每个人都风尘仆仆的,但个个精神抖擞,眼中流露着精芒,这是武功修行到了高深地步的表现。
这一行骑兵,每个人的修为,至少都在气血境层次!
在西北这片土地上,能有这般修为的人,就算得上是高手了,眼下,居然一次性出现了近百名!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