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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娘,在想?”
叫声传入耳中,林贞娘一惊,忙抬头应了声。反手摸摸滚烫的面颊,她又羞又恼,却又忍不住有丝丝的窃喜。
她到底是了?竟然总是不自觉地想起那一天,那一幕。不过是被握住手,许在安容和心里,那根本就算不得,可她却是这样惶惶难安,总是这样胡思乱想,控制不了的心绪。
“可恶……”恼怒地叫了声,她抬起手中的大托盘,快步往外走去。
有了安容和从中说项,萧家那头也就不曾难为她——或许,就是没有安容和,萧家也不会做出。反正,从她开始装修时,萧家从没有人来说过。
这次租下的店面,因为多了一个二楼,比下门桥的面积要大上许多。而且,价格也高了不只一倍。好在林贞娘近来算是赚了些钱,而且又央着做牙人蓝大哥帮忙说好了不论年收租。这才是把店顶了下来。
“好吃再来”虽说有陈氏帮忙看着,张婶在林贞娘的教授下,也能掌灶,可是却仍是忙得不可开交。所以,新铺面的装修,林贞娘就只能请人来帮手。还
好,请的师傅就是曹县的王家老爹,武小六的岳父。活计做得好,人也实惠,收的工钱不算高,却格外帮着林贞娘做了好些个别的活儿。
一楼大厅,自然是散座,而二楼,林贞娘就设成了雅座,不是像别的大酒楼那样的雅间,只是在每个雅座打了缕空的木隔板。隔板最上方摆的是常青的忍冬藤,也就是后世叫的金银花。
冬天有煤炉,忍冬藤仍会长得极好,自隔板上蔓延而下,点缀出一片绿意,也阻隔了一些不必要的视线。
不过,到底比那些雅间密闭性差些,基本不太隔音,好在林贞娘这里也不是高档酒楼,不太在乎那个。反倒这样的布置,显得新鲜有趣,更能吸引食客。
而最奇特的却还是要数桌子。店里的桌子,虽然也是木头桌子,可是在中间却是掏空架了一个石盆,石盆隔热,在石盆里是铁盆,铁盆装炭,上面就架着烤架。只要食客愿意,随时都可以动手烤。
而在桌子上方,尤其是雅座里的每张桌子,却又罩着一个铁罩,有管子接出窗口。虽然因为没有鼓风机,吸油烟不像后世烧烤店那么给力,但也能笼住大半的烟。
而且,因为林贞娘把原本面对里侧的窗子也通通打开,酒楼里有自然形成的对流风,不仅加快排烟速度,还让酒楼里夏天也比别外更凉快些。
在铺子前,摆着的是铁匠师傅赶工出来的烤炉。长长的炉架,可以一起烤上百八十串。而且一边架上带网的烤架,还可以直接来韩式烧烤。
在靠着萧家后花园的墙边,林贞娘请师傅用竹子围起了一圈矮篱笆。而篱笆里,没有摆桌子,散放的矮圆凳,围着烤炉,看起来既随意又充满野趣。
今天,刚刚装修好,新漆的木漆味还没散,虽然不能开业,可是林贞娘却是呼朋唤友,聚在河边烧烤。一是热闹热闹,二也算是为了感谢王老爹这么多天的辛苦。
说是呼朋唤友,可其实来的不过是林家几人,王师傅,刘原外加李安,安容和,她是不敢叫来了。
里里外外,也不过十来口人。她却是准备了足够二十人吃的食物。三个炭炉架起,专留了一个只烤素菜的。
虽然看着人吃肉,林家人只能吃素,是有点馋人。可那些素菜,她一早喂了料,烤起来也一样好吃。
肉香、菜香,随着油滴在炭上的滋滋响声飘散出来,随着夜风飘得老远。
围坐在炭炉旁,众人说说笑笑,有喝酒的,有喝凉水的,还有来了兴致站起来敲着酒碗瞎唱的,极是热闹。
看刘原他们大声唱大声笑,东伯也低声哼唱起来,只不他唱的是哪里的乡音,林贞娘根本就听不大懂。等她想靠得更近去听,东伯已经不再唱了,只是苦笑着一个劲地喝酒。
见东伯似乎有些喝醉了,林贞娘近前一步,想劝东伯不要再喝了。可她还没开口,陈氏已经俯下身,温言道东伯,莫要再喝了。”
东伯抬起头,睁着朦胧的醉眼,看了很久,才打了下酒嗝,“呃,娘、娘子,可是现在要?”
“不是,你再下去就醉了。”陈氏皱眉,招呼林静,“静哥儿,给东伯倒杯凉水。”
收住了脚步,林贞娘坐回凳上,抿嘴偷笑。虽然陈氏不过是普通地关心,并不代表,可是对于一直只关心她和林静的陈氏来说,去关心别人已经是渐渐走出心灵封闭的征兆。
随手拿起一串干豆腐卷韭菜,林贞娘悠闲地烤着串串,笑看着身边人欢声笑语,心里有说不出的欢喜。
星光璀璨,月色如水,今夜如此美妙,让她几乎忘记萦绕在心的烦忧。
“你坐那干?快再烤几串,我一会吃……”刘原的舌头有些大,晃悠着从林贞娘身边走过,仍不忘拍她,“记得,多放辣椒面……”
“他喝多了,”李安追在刘原身后,扶着他,笑着低语,不忘拉下刘原的毛手,“阿原,应该往外面去,那里头不是茅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