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周围静悄悄地,只有几个巡防的人在四处走动。
萧条的草木在寒风里瑟瑟发抖,一阵风吹过,大片的枯草如波浪般在月色下起伏不止,发出飒飒的声音。
毡房里,烛光摇曳,萧成宇正背着手,来来回回地在屋里踱步,桌上的美味佳肴,他一口也没有动,虽然做好了准备,但是还是没有想到北诏王会出尔反尔地扣押了他们,竟然公然说出了他的身份,以此来要挟大齐,他一回头,看见蹑手蹑脚走进来的人影,忙上前低声问道:“怎么样?”
“打听到了,他们的粮仓就在前面那个山头后,不过就是有重兵把守。”沈小六提着水壶,环顾左右,悄声道,“大人,不,殿下,咱们应该怎么做?”
萧成宇听到殿下这两个字,哭笑不得,他是大齐太子的消息不胫而走,连跟他一起前来和谈的人,虽然表面上还有所怀疑,但是他们的眼神里不经意地多了几分敬畏,无风不起浪,也许,他真的就是多年前宫里丢失的那个孩子……。
虽然萧成宇一再否认他的身份,但是这个沈小六私下里还是殿下殿下的叫,这让萧成宇很是无奈。
昏暗的烛光映出了沈小六兴奋的脸,这下好了,眼前这个人竟然是大齐真正的太子,自己若是立了功,日后自己就飞黄腾达了……。
他看见萧成宇那眉头紧锁的脸,仿佛看到了自己的锦绣前程。嘴角不由地浮起一丝得意的笑。
当时他表哥见情形不对,才故意把他叫出去,拉他出去叙旧,他才躲过这一劫,如今,他只得换上北诏人的衣裳,来回穿梭着给萧成宇报信。
“一会儿,我引开他们的注意。你就趁机放了其他的人,然后你们潜到山后,烧了那粮仓,事成之后,不必等我,你们各自想办法回宣州。”萧成宇望了望窗外,沉声道,“记住,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这次若是失败了,咱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只是殿下您?”沈小六面露难色。“若是我们跑了。只剩下您一个人,那多么危险?”
“只要你们成功了,我自然会想办法脱身。”萧成宇胸有成竹地说道,“咱们分头跑,胜算多一些,你们不用管我!”
“是!”沈小六神色一凛。放下水壶,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片刻,萧成宇走到门口,上前猛地一抬脚把门踹开,大踏步地往外走。不远处的侍卫吃了一惊,忙涌了过来。数十根长矛齐刷刷地指着他。
双方顿时打成一片。
那些侍卫大概是得到了某种警告,并没有主动攻击他,萧成宇很快看出了他们的意图,更加肆无忌惮地跟他们纠缠起来。
隐在暗处的沈小六撒腿朝另一间毡房跑去,把关在另一处的那些人放了出来,朝他们一挥手,领着那些人迅速地朝山后奔去。
过了一会儿,一股浓烟腾地升起来,借着风势,火苗越窜越高,映红了半边天空。
一阵呜呜地号角声回响在清冷的半空,急促而又嘹亮。
萧成宇马上束手佯败,被那些北诏人重新押回屋里。
立刻有人跑过来咔嚓一声锁上了门,急急地朝山间跑去,边跑边喊:“快点,粮仓着火了,快救火啊!”
萧成宇趁机从窗口处跳了出去,溜到马厩里夺了一匹马,扬鞭而去,转眼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这时,一个黑影蹑手蹑脚地走进马厩,把拴在马桩上的马悄悄解开,接着往里扔了一个火把,马厩里迅速地冒起了青烟,留在营地里的那些侍卫又是一阵忙乱地赶过来救火。
北诏营地顿时乱成一团。
苏锦醒来,见坐在陌生的营帐里,知道自己来了北诏,心里自然气愤不已,那北诏王见到她,哈哈大笑,道:“咱们两人还真是有缘,短短几天,竟然见了两次,只是本王好像并没有要你来!”
苏锦想了想,忙道:“陛下有所不知,小女是受人陷害,才来到这里,实不相瞒,小女是大齐皇后的嫡亲侄女,就算值不了二十个城池,三五个城池还是有可能的,只要陛下以礼相待,我一定会配合陛下跟大齐要地,要银子,只要陛下能放我回去。”
只要回去就有希望,若是回不去,那真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只要你能换回几座城池,我自然会放你回去,北诏缺地,但是并不缺女人,若是不能如你所言,那么多你一个女人,我也无所谓。”北诏王不以为然地看着她,皱眉道,“你刚才说你受人陷害,是受谁的陷害?”北诏王虽然年近五十,但是相貌却要比实际年龄年轻的多,他正值壮年,眉眼间多了几分霸气,看上去
“就是跑到驿馆跟陛下谈条件的那个女人,那女人看上去柔弱,实际上心肠歹毒,是她设计将我送到这里来,还望陛下明查。”苏锦委屈道。
“哈哈,那女人看上去柔弱不假,但是她天资聪颖,你怎么会是她的对手,实不相瞒,本王对她越来越感兴趣了。”北诏王大笑道。
“小女愿意成人之美!”苏锦见这个北诏王并不像看上去那么蛮横无理,心里也踏实了许多,趁机道,“她现在就在宣州,如果陛下此时前去要人,他们不敢不答应的。”
这时,外面慌里慌张地走进来一个人,上前禀报道:“陛下,不好了,粮仓起火了……。”
“什么?”北诏王一听,立刻变了脸色,大踏步地走了出去,车马未动,粮草先行,没有了粮草,大军就会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