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采蕨唤了何迤一进来“没想到盅虫都这么大了,这姑娘竟一直坚持下来,实在难得,真不知她这些日子是受了多少苦。”他精与医术,自然知道千年寒虫的厉害,过去也见过中了这种盅毒的人,但那些人最多能坚持一月,大多在二十日时便受不了折磨死去了。
何迤一与林骕萧合力将宋僮放在床上,为她捏好被角,转过身对着南山采蕨和林骕萧认真的行了一次礼“我替宋僮谢谢你们。她过去遭受的那些苦不是常人可以承受的。”
南山采蕨第一次看到何迤一认真的模样,点头表示同意她的话“到底如何撑到现在的?”
“鹊疆在她中盅毒后便采取了正确的方式,一个月后她就要坚持不住时恰好遇到了苏桎一的车队,苏桎一便开始每日为她输入炼魂。”何迤一认真的说着,脑海中依旧是第一次见到宋僮时她发狂没有心智的场景。
“什么?是鹊疆,鹊疆陪着这个女子?苏桎一虽是满级炼魂,但他是寒性,输入炼魂只能助长千年寒虫再宋僮身体里成长。”林骕萧看记起刚才那些血红色的虫子,不由得皱起眉头。
杀人不眨眼的鹊疆竟然会费这么多力气保护一个女子?
怪不得最近没听到他的消息。
何迤一瞪了他一眼“当时只有这一个办法能缓解宋僮的病情,何况苏桎一每日输出炼魂也是很伤身体的。”
不知不觉中,何迤一竟替苏桎一辩解,她没发现,林骕萧却狡黠的笑了一下,一抹亮光从他眼里闪过。
南山采蕨不关心这些,他关注的是宋僮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坚持到现在“继续,然后呢?”
“当然,输入寒性满级炼魂也不能治本,但幸运的是有了这只银狐,宋僮饮下它的一滴血。”何迤一说话是看了吊在她袖子上的银狐一眼,只见它正在得意的摇耳朵,好像在说这都是我的功劳。
“原来如此,一切都是机缘巧合,这姑娘足够幸运。”
何迤一听到南山采蕨颇为感慨的话原本想吐槽,但想到他刚救了宋僮便忍住,依旧一脸恭敬“您不是会占卜吗?这些您难道不知道?”
“当然,我哪里有那么多炼魂用来占卜这些无聊的东西?”南山采蕨抚着胡子厉声指责。
何迤一心里冷哼一声,占卜知道我能做出比较特色的吃食就不无聊了?随即,她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如果向南山采蕨和林骕萧这样占卜术非强的人去占卜各国的军事机密该如何是好?
岂不是说所有的秘密在他们面前都是透明的?
苏桎一那十分隐秘的的雨堂也得被他们看的一清二楚?
似乎是看出何迤一心中所想,林骕萧展开手中的折扇,轻轻扇动“你多虑了,占卜是一件十分耗费炼魂的事情,尤其是占卜与此刻时间间隔较长的事情,而且各国皇宫的议事处都有防止占卜的办法,军事机密这种东西他们不会让人知道。占卜必须确定事件发生的人物、时间和地点中的任意两项,否则什么都没用。还有一点一定要告诉你,能随心所欲占卜的人实在是很少,而且有这种实力的人也懒得占卜那些事情,当然我师父除外。”
林骕萧话音才落,南山采蕨就拿着酒壶砸到他头上“顽徒!我占卜出这丫头能做新样式的甜点后是谁也跟着占卜了两次的?”
“师父,您乱说什么,咱们快快离去,这样站在女子的闺房实在是无礼啊。”
何迤一斜眼看了他一眼,之前侃侃而谈时怎么不说是在女子闺房了?
从宋僮的屋子出来后,何迤一准备尽快送南山采蕨师徒二人离去,但什么话也来不及说就看到了刚从外面回来的鹊疆。
鹊疆一身艳红十分醒目,何迤一第一眼就看到他,而他也第一眼就看到何迤一,他一脸严肃的冲了过来,显然是来兴师问罪,问何迤一中午为何骗他,害的他在寒风里站了一个时辰。
何迤一原本就心虚,他这么冲过来更让她的心提到嗓子眼,她来不及看鹊疆是什么表情,猛地转过身想让南山采蕨他们先跑。
鹊疆看上去的确不正经,好像什么事情都靠不住的样子,但他毕竟是雨堂排名第一的杀手,一些常识性的东西他肯定是知道的,譬如在四国中都被尊重的林骕萧张什么样,譬如麦国爱喝酒又极其不正经的老头是谁,譬如林骕萧无论何时身上都会带着一个墨绿色的短萧,作为杀手这些东西他铁定知道。
若被鹊疆看到他们二人中任何一个,那么今日所谓的隐瞒身份的事情就彻底败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