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苏桎一终于睁开眼,目光明亮而冷冽,盯住白酥不放,“是谁?”
白酥转过身,不去和苏桎一对视,“没想到施完一套针你还没晕过去啊,滋味如何?”
“是谁?”苏桎一并不说其他话语,而是重复之前的问题。
白酥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今天我可不怕你,你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还敢威胁我?就算拼了全力站起来,但是拿不起剑又有什么用?
等她笑够了,才缓缓说出两个字,“老三。”
何迤一不知这两个字代表了什么,但苏桎一和夙夜二人却明白的很,世子之位终于定下了了。
宇文墨成为了世子!成为了华国世子!
“此事半个月后昭告天下,举行庆典,到时候少不了你苏大将军,你可得好好养伤啊。”白酥扭过头灿烂的笑了一下,推开门便走了。
何迤一一头雾水,不想去打扰苏桎一,只好硬着头皮去问夙夜,“什么事情啊?还要举行庆典?”
夙夜没有任何表情,整张脸上只有嘴唇轻轻的动了一下,“不该问的就别问,你看好将军,我去去就来。”
何迤一急忙点头,快走吧,我可不想和你在一个屋檐下。
苏桎一醒着,一言不发,嘴唇紧紧抿着,双眼睁得很大却只盯着屋顶。
她这才有机会看一看苏桎一的屋子,这样冷漠严谨的一个人,屋里的构造定然是单调直接的吧。
但是,她却在前厅看到了两排盆栽,十分茁壮,想来是养了很多年。
正厅有一副字,写着宁静致远四字,笔墨拿的极稳,而且隐隐中给人一种自信的感觉。只看这四个字,也会觉得呼吸畅通,心情愉悦。
何迤一见过苏桎一的字,因此可以断定这四个字并非出自他的笔下。
那么是谁的字有这个资格让他挂在室内?
看他室内的布置,并不像他的人那样单调无聊,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布置出这样的屋子,一定是别人为他布置的。
别人?
柴梓!
以何迤一的了解,苏桎一最信任的人便是苏棯煜的母亲,那么这屋子也十有八九是柴梓布置的。
可是柴梓十年前便去世了,保持屋内的设施十年不便太难,应该不是。但那些盆栽的年成明显超过十年,难道?
何迤一一会猜想是,一会又猜不是。
“给我,倒杯水。”终于,屋内传出一点声响。
何迤一转入里面的屋子,给他倒了杯茶,站在床边问道,“你怎么喝?”
“用嘴喝。”
何迤一的问题实在太幼稚,他一点也不想回答,却不自主的说了出来。
“喂,我是说你躺着喝还是坐起来,我是问那么幼稚问题的人吗?”何迤一双眉竖起,俯视着苏桎一,顺便在他的胸口瞄几眼。这种便宜,不占白不占。
苏桎一似乎察觉到何迤一赤裸裸的目光,咳嗽一声,“去起来喝。”说着话便要起来。
“别起,还扎着针呢。”何迤一着急去扶他,结果将茶泼到苏桎一身上,“啊!对不起,对不起,我给你擦。”
慌忙的从桌上拿起毛巾,就往苏桎一身上擦去。毛巾早已凉了,擦到身上格外冰,但何迤一却没反应过来,一脸歉意的将泼在他胸前的水擦拭干净,几番用手直接按在他的皮肤上。
将毛巾放回,她又倒了一杯,“实在是对不起,还好不是滚茶,否则我就闯大祸了。”
从刚才到现在,苏桎一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看着何迤一手忙脚乱的做这一切。
这丫头,这么着急是怕闯祸!
何迤一见他不说话,也不感到意外,“反正你不能起来,躺好,我去找个能让你躺在床上喝水的东西。”
床上躺着,全身被冰毛巾擦的冰凉的苏桎一果然听了何迤一的话躺着不动。
吸管!没有。
勺子!没有。
毛笔?
何迤一勉强的拿起一只洗的很干净的毛笔,用桌上的宣纸将笔杆擦净,将其捏在背后,“你只管张嘴,我有办法让你喝道,但前提是你得闭着眼。”
再一次,苏桎一毫无反抗的听了何迤一的话。
她握着笔头,让笔杆倾斜悬在空中,茶杯的水顺着笔杆流下,滴入苏桎一半开的嘴中。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