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鹰不屑一顾,并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只喃喃道:“求不到结果?你怎么知道我求不到结果?她开心,她幸福,就是我求的结果……”他声音冰冷,目光凝在他的脸上,也质问道:“你呢?你求的结果是什么?求你自己开心?还是求她一时的新鲜?”他摇了摇头,只淡淡一笑道:“我本是个杀手,男女间的情爱对我来说不过是累赘,只是遇上了,我便愿意倾其所有,也要换她一世无忧。”目光一冷,透了几分杀气,咬牙道:“所以,若你辜负了她,或者你死,或者我会将他从你身边带走,这一辈子你都休想再见到她一次。”
“就凭你?”二爷不屑,目光扫过了他的残臂,勾着唇角道:“你有那个能力保护她吗?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大,这世界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男女情爱也得是你情我愿,你剃头挑子一头热,只是一厢情愿罢了。”
“不错,我是剃头挑子一头热。”黑鹰自嘲了一句,只冷然道:“只要你记住我今日说的话就行,别等到了那一日,你后悔……”
“后悔?我从不知后悔二字怎么写,我只争朝夕。”言毕,二爷故意俯身在高香寒的颊上亲了一口,喃喃道:“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黑鹰心底一阵触痛,脸上闪过了一丝不自然,旋即起身,冷冷道:“照顾好她,别再让她受伤了。”
心底流着血,却也不愿让二爷看到他的狼狈,抬步,施施然走了出去。
其实黑鹰的一番话,二爷心里还是颇为触动。尤其是他那番无所求的言论,似乎比起他给高香寒的爱,更加的要伟大。
他心底甚至有些嫉妒,嫉妒他能说出这些话来,嫉妒他能有这样的勇气,有这样拼死的精神……
目光落在高香寒脸上,又摸了摸自己高高肿起的脸颊,喃喃道:“你说,怎么有那么多男人为你倾心……”
高香寒只觉得身子沉沉的,孤孤单单的,仿佛坠入了无边无际的迷梦一般。眼前一下闪过安安被二爷带走的样子,一下又是褚秋慧咬牙切齿的样子,继而又是自己嚎啕的样子……
她挣扎着,仿佛自己被剥离了出来,想要脱身,终究找不到出口。
迷迷糊糊的,她只觉得喉咙里一阵苦涩,似乎有热乎乎的液体从喉管流进,继而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二爷只在身边细心伺候着,又是灌药,又是灌水,皆是亲历亲为。
又有苦涩温热的液体从高香寒的口中灌入,许是灌的有点太快,她猛烈的咳嗽了两声,只觉得有人拿了帕子替她擦拭着嘴角,动作极轻,似是怕弄疼她一般。
迷迷糊糊废了好大力气才睁开了眼睛,眼皮发沉,一束光线透了过来,似乎有些刺眼。身子也软绵绵的,没有一丝丝的力气。
眼中酸酸的迷蒙着,眼前是一片白,除了白,似乎还有别的颜色,是水蓝色……
水蓝色?
二爷放了药碗,回身见高香寒醒了过来,登时心头一松,长长出了一口气,大喜道:“寒儿,你可是醒来了,你知不知道,你都昏睡了四日了。”
高香寒只觉得头脑发沉,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她方看清楚面前的人。
二爷一脸的憔悴,眼底布满了血丝,一看就是未曾睡好造成的。依稀记得,她晕倒的时候,似乎他身上就穿的是这件水蓝色绣云纹锦袍。他是何其爱干净的一个人,四天时间,竟然都未曾换衣裳……
高香寒只觉喉咙干涩,发不出声音来,半响,方往屋内扫了一圈,皱着眉急声道:“安安……我的安安呢?”
二爷坐在炕沿边,用被子裹住了她,低低道:“放心,我没带他走,他跟着钱妈妈去了云雀那里。”
“真的吗?你不是骗我吧?”高香寒面露迟疑,还有点不信。他说过要带安安走的,怎么会让他留在这里。
二爷被她脸上的表情刺痛,只叹道:“真的,我没骗你,不信我让子谦叫了他回来。”说着就要去喊苏子谦。
高香寒摇了摇头,冷冷道:“不必了”,一面又拨开裹着她的被子,挣扎着跪在了炕上,垂着眼睑,面无表情道:“多谢二殿下成全,多谢您把安安留在这里,我们母子感激不尽。”言毕,在炕上重重磕了两个头,丝毫不遮掩脸上的疏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