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对平乐所说,前去助晋帝安内的话,不过是吓她罢了。难道真的为了一个女郎,而不顾万千大好楚儿的性命,即使要打仗要死人,也要死得其所。晋国,己是他的囊中之物。
虽然晋人氏族自诩出身高贵,可那所谓的高贵在他们楚人眼中根本一文不值。楚人信奉刀剑,认为刀剑才是世上最高贵的存在,成者王,败者寇。
那是酸儒的,只认出身的晋人无法理解的。他此次入晋,便要让晋人看一看什么才是真的王者……
至于殷裔,他会让他心甘情愿将平乐双手送上的。
他不相信哪个郎君可以为了一个女郎而放弃权势,放弃唾手可得的天下……到那时,平乐心灰意冷,当她无处容身之时,自然不会再想着离他而去。
此入晋,可谓是一举数得,楚溯沾沾自喜的想着。
可他不知道,世上真的有男人,可以放弃唾手可得的一切……
濮阳,殷氏。
浮香苑中传来阵阵笑语,走近才发现,竟然是几个妇人围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孩,那孩子生的唇红齿白,笑起来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虽然尚小,可己能预见将来该是如何的倾国倾城。
“大嫂,你看这孩子生的像不像裔儿小时候?白白胖胖的,见谁都笑……真是心疼死人了。”说话的是个有些年纪的妇人,她是殷氏二长老的正妻。
她喊大嫂的那人,己经两鬓斑白,是大长老的发妻。此时,那襁褓便被那两鬓斑白的妇人抱在怀中,周围数人围成一圈,都在探着头看那伸着两个小拳头嘴里吐着泡泡的奶娃。
“恩,确实有些像。裔儿说孩子唤什么了吗?”妇人问。
“说了,说是唤个玮字……”
“殷玮。倒是个响亮的名字……”大夫人点头道。
这时,一个年轻的妇人小声嚷嚷道:“名字响亮有什么用,这孩子的生母都不知道是哪个?母不详,也亏得裔儿心善,将孩子抱回来直接入了族谱。这事若是放到旁的氏族,哪里会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入族谱……”
那妇人说完,四下一片沉寂。
“丁氏,小心祸从口出。”
“大伯母,翠娘没有乱说,其实裔儿把孩子抱回后,家主也是不同意孩子入族谱的,可裔儿坚持,大伯母也知道,只要裔儿想做之事,家主是无论如何拦不住的。
大伯母,翠娘斗胆在这里求大伯母主持公道。这孩子,无论如何不能入族谱啊,即使入了,也不能尊为裔儿嫡子啊。”丁氏想着自己的儿子十郎,殷延之注重血脉,有言在先,待殷裔娶妻生子后才允许十郎娶妻。
不想与平氏的婚事告吹,殷延之一气之下,不再管殷十院中的女郎……
这近一年的时间,殷十院中的女郎己经有几个有了身子,若是能一举得男,便是他殷氏一脉中的长孙。
却不想裔儿出去数月,却抱着个孩子回来,说是他的血脉。
那孩子确实生的人见人爱,可不知生母为何人,这样的孩子怎么能做殷氏嫡孙。要知道将来,整个殷氏都要交到这孩子手中啊。丁氏如何以甘心。
这辈子,她被一个死人压制着,虽然被尊为二夫人,可却是偏房,连带着她的儿女也是庶出。自己的女儿阿珂偶见周悠一面,进而心仪,可便是因为庶出,周氏无论如何不松口。
害得女儿隔三差五的到她屋里抹泪。
现在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轻易抢走了殷氏嫡孙的名头,丁氏如何能甘心。
大长老的正妻听完丁氏的话,眉头几不可见的蹙了蹙。想着自家夫家吩咐过,勿与这丁氏走的太过亲近,此妇私心甚重,当日在祠堂外,不顾殷氏名声,口无遮拦的一席话险些毁了殷氏,现在又来编排裔儿……
她也不想想眼下是什么节骨眼。
皇家逼得殷氏无路可走,最终不能不反。眼下重要的是如何能保得殷氏,保住性命。
这孩子母亲是谁己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裔儿的血脉。在这个关头,裔儿有了血脉该是如何的鼓舞人心,这丁氏却只顾着自己的儿子,总想要儿子风头盖过裔儿……真真是痴人说梦。
丁氏见自己的话没有引起共鸣,不由得再次扬声道。
“像我们这样的氏族,血统有多么重要……怎么能容裔儿这样胡闹,大伯母,无论如何不能混淆血脉啊……”
丁氏便是这么个人,一直觉得自己可怜委屈,觉得自己早该是殷氏主母了,而殷裔的存在,便是阻止她晋升的阻碍,现在又多了一个小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