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乐其实早就听到平厉的脚步声了,不过她毫不在意,便是让他们进殷氏,也不要想着靠殷氏的名头胡作非为,此时殷裔既然现身,他可是一家之主,这事,自然交给他了。
所以平乐压根没理会平厉的意思。
只是,她容不得平厉欺辱李氏……
如果不是看在他是她生父的份上,便凭着他做那些恶事,凭着他生生将怜女打死,她早己一声令下将平厉射成筛子了,他难道还搞不清楚身份吗?还当着他的面对李氏叫嚣。这人,竟是她的生父,何其可悲之事啊。
殷裔微微侧身,淡淡看向平厉,便是这一眼,平厉便觉得有一股凉气直直从脚底冒出,一路窜到头ding。
这殷五郎,以前只闻生的俊美无双,而且又出身显贵,所以被誉为第一公子。
这样相貌出众的人,本领便很容易被轻视。平厉虽然仰慕殷氏,可对殷五这个殷氏嫡子,并不如何尊重。想着殷裔之所以被人敬畏,无非是因他出身殷氏,如果他是殷氏郎君,世人也一样敬畏仰慕他。
可这一刻,平厉知道自己想法太狭隘了。
那样的目光,怎会是个无能之人?一个眼神,他便觉得杀气四溢。不由得,平厉缩了缩身子,终是呐呐的唤道:“五郎。”
一声五郎唤出。暗卫们的嗤笑声更大。
人可以活的贫苦,哪怕是街上的乞丐,只要他有骨气,也会被人尊敬的。相反,一个人生活的再安逸,如果他连起码的自尊都没有,也会被人轻视的。
殷五郎即将成了平厉的女婿,辈份上来说,平厉确实可以在殷五郎面前摆岳父架子。初时那般直呼‘裔儿’,也不算出格。只要他坚持,殷裔自是不会对他如何。好歹是殷氏门外,外面那么多双眼睛看着……
聪明些,便该知道,殷裔不过是冷待他一些,为平乐出口气便是。
平厉该做的,便是不卑不亢。
结果殷裔一定亲迎平氏诸人进门的。毕竟不管是殷裔还是平乐,都不想背上不孝的名声。
只是……
殷裔不由得摇摇头,看向一旁与母亲说话的平乐,此时的平乐显得很恬静,那张明媚的小脸带着微微娇憨之色,刚刚的戾气仿佛瞬间消弭了,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她那般伤心却又佯装坚强的表情,他真的以为这女郎自始至终一直浅笑盈盈呢。
该是怎样沉痛的过往才让她露出那般绝望之色。
这个平厉……
当真可恶。
岳丈?殷裔觉得这二字恁的可笑,如果他不想,天下没哪个男人当得起这二字。至于母亲二字,只要他想,他便可以这般称呼李氏。
至于那个平厉明义上的正妻。阿乐该唤声‘母亲’的妇人,殷裔可没半点与她打交道的念头。
见平厉那幅懦弱无能的样子,殷裔挥挥手,长枪收起。众暗卫齐齐后退一步。这便形成了一条暗卫执守的小路,直能殷裔平乐面前。
看样子像夹道欢迎。
可是……
想到那明晃晃的枪刃,平厉无论如何不敢迈步上前。平乐淡淡一笑,匹夫无勇。和这样的人计较,倒显得她小气了。
于是她继续迈步向内走去,在离去前声音淡淡的交代。
“十八,为平氏寻个‘安静’些的院落,多派些护卫‘保护’平氏诸人”……安静和保护,平乐咬的重了些。
殷十八是个人情。一声得令后……
吆喝护卫帮忙将马车赶进殷氏,只是,却气人的绕了半个殷氏,最终由侧门入殷氏,便是马车中的众女眷也知贵客当由正门入,这样走偏门,难免被人耻笑。更何况平琅平厉。
可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们还能说什么。再看一眼那高门大宅,那一身杀气的护卫……二人齐齐一叹,只得转身跟上车队。
“大伯,父亲,平七这般欺人,难道我们便这般生生受了。”平泽恨恨的道。刚刚殷裔的出现直让平泽不敢动作,他不是第一次见殷裔了,可这次与那次西山相遇比起来,殷裔身上似乎带了股戾气,让他连直视他都不敢。他也就只敢在殷裔听不到的时候发发牢骚罢了。
以免旁人笑他无郎君气概。
只是,他这逞郎君气概的话题委实引的不对。
因为,平琅恨恨瞪他一眼后,迈步离去。便是其父平厉,都一幅恨其不争的表情……平泽受了冷落,将一切的皆怪罪到平乐身上,若是那女郎聪明些,将他们恭敬的请进殷氏,一切便不会发生了。
阿乐那女郎,也是走了狗屎运,竟然让她草鸡变了凤凰。可不管再怎么一飞冲天,还是难以脱离那愚蠢之名。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