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朱秀衣转头看看夏侯不败道:“当时谁也想不到,那些人居然能从地下河逃出来,所以二爷没有留在地宫,实在无可指责。而且二爷事后补救得当,已经让各阀打消了相当大的疑虑,所以至少可以将功抵过。阀主请重罚属下,轻责二爷。”
“……”夏侯不败感激的看向朱秀衣,心里对他之前的怨念,登时荡然无存。
“军师,凌云堂下无戏言,你既然这样说,老夫也只好忍痛下令杖责你了。”夏侯霸一脸不忍的看着朱秀衣,叹气道:“都是孽子无能,害惨主将啊。”说着他瞪一眼夏侯不败道:“既然军师替你分担,那就减到两百杖吧。”
“多谢父亲,多谢军师。”夏侯不败大松一口气,两百杖虽然恐怖,但之前可以要打他一千杖的,而且还不能运真气抵抗,就算他是大宗师,也得被打成肉酱啊。
唯有夏侯不破心中暗笑,其实老爷子就是要打夏侯不败二百杖。之所以要先做作一番,就是为了让朱秀衣主动领罪……这件事确实很棘手,不处罚朱秀衣难以服众,但朱秀衣身份特殊、功劳极大,夏侯阀能有今天,全靠他十年前力主动报恩寺之变。
所以夏侯霸一直以半师半友待之,若主动要打要罚,难免寒了这位智多星的心……夏侯阀未来道阻且长,还得多多仰仗他的智慧,万万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心离德啊。
结果夏侯霸来了这一手引蛇出洞,让朱秀衣面子不伤,而且在夏侯阀还会美名广传,自然会心甘情愿站出来挨打,事后也不会有后遗症。
老爷子的权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大音若希的地步……夏侯不破近日来涌起的担忧,便消于无形,他相信有阀主在,夏侯阀没有过不去的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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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晃动,坚硬如铁的檀木棍不断挥起、落下,每一下都出令人胆颤的闷响声。那是木棍打在朱秀衣和夏侯不败身上的声音。
这是在天下任何地方,都看不到的景象。堂堂天阶大宗师,到哪里都是高高在上、无法无天的存在,在这夏侯阀的凌云堂中,却要乖乖的坦身受刑。任由沉重的木棍,羞辱性的一下下重击在那蕴含着恐怖力量的身体上……
夏侯不败根本不敢调动一丝真气,每一下杖击,都让他感受到久违的痛楚。起先他还能若无其事,后来就只能全靠维护大宗师的尊严一口气,在苦苦支撑着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让他全身都湿透了,他的臀部已经血肉模糊,夏侯不败却没有丝毫暴起反抗的念头,只默默承受着阀中给予的惩罚。
因为‘有债必偿’是夏侯阀的铁律,这铁律非但对外有效,对内更是所有人都不能违背的。对夏侯阀子弟来说,家法如山,是刻到他们骨头里的信念,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不管你有多大的功劳,都必须要有错必罚,这就是夏侯阀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原因。
当然,也因为夏侯阀的大宗师实在太多,若是只有夏侯不败一根独苗,你看看谁敢动他一指头?
其实不到万不得已,夏侯霸也不愿对朱秀衣和夏侯不败用刑,但这次的麻烦实在是太大了!
原本局势已经很明朗,夏侯阀和其盟友占据了绝对优势,只要设法让天师道置身事外,随时都可以跟初始帝摊牌了。但这次原本是为了进一步削弱皇室和其它各阀的实力,进一步树立夏侯阀不可挑战的无敌形象的行动,却让一切都变了味……
原本在夏侯阀的计划中,夏侯兄弟会带着崔谢两阀的大宗师逃出来。这样既可以让两阀感激不尽,也可以大大洗脱夏侯阀的嫌疑。就连按计划会折损两名大宗师的裴阀,在实力大折扣的情况下,看到崔谢二阀紧密团结在夏侯阀身边,也只有打落牙和血吞,乖乖为夏侯阀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