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苏盈袖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我都牺牲那么大帮他了,再混不到个圣品,也不配当我的棋子了。”
“小姐就会口是心非。”小侍女撇撇嘴,根本不信苏盈袖的话。她整日陪在圣女身边,有道是旁观者清,有些事看得比苏盈袖自己还明白。
“好了好了,别叽叽喳喳了,没看到圣女正烦着吗?”崔夫人瞪一眼小侍女,忽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让她不要妄言。
小侍女赶紧乖乖住口。不一会儿,便听到门外有婢女的禀报声:“夫人,有位自称天女的姑娘,指名道姓要见小姐……”
“天女?”崔夫人听到这两个字,不由毛骨悚然,顾不上那婢女还在外头,压低声音对苏盈袖道:“不会是暴露了吧?”
“不要慌。”苏盈袖也是神情一紧,但旋即便镇定下来道:“看看再说。”
。
崔宅花厅中,天女一袭白裙,背负宝剑。长如瀑,粉黛未施。明明仪静体闲的立在那里,却像一株傲雪绽放的白梅一般,让人不敢逼视。
她却丝毫没有被自己绝世的容颜,生人勿进的冰冷气质所困扰,纯净安宁的目光落在中堂的那副挂轴上,便一心一意的欣赏起来。
那是一副抱朴子的真迹山水画,上头还有葛洪的亲笔题诗,
‘兰若凭高处,风虚阁自凉。川林输望迥,日月对闲长。
洒落幽人暇,奔驰俗累忙。何时足生理,卜筑并山阳。’
天女不由自主被那画中山水、字里行间的飘飘欲仙之意所吸引,一时间几乎要忘了自己的所来何事。
直到有轻盈的脚步声响起,她才缓缓收回目光,看向在侍女搀扶下款款而至的崔宁儿。
“没想到,还真是天女大驾光临。”崔宁儿柔柔弱弱朝天女行一礼,面带惊喜道:“方才听下人禀报,还以为是有人冒充呢。”
天女却不答话,只用那能看透一切鬼蜮的剑心慧眼,牢牢锁定住崔宁儿。
崔宁儿登时觉得自己像一只被剃光了毛的羔羊一般,全身上下再没有一点秘密可言,只能用那可怜弱小又无助的目光,无辜的看着天女。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我家小姐跟你说话呢!”一旁的小侍女不干了,瞪着天女呵斥起来。
天女朝小侍女歉意的笑笑,忽然出手如电,纤细的手指化作利剑,朝崔宁儿的眉心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