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从武试之后的众星捧月,到如今的人人避之不及,陆云算是看遍了人情冷暖,可算是分辨出哪些人可以依靠,哪些人根本不足与谋来了。
不错,说的就是那些所谓的精英门阀子弟。在醉三秋时,陆云还真生出些可以团结这些人,一起做番大事业的念头来。但他跟夏侯阀一退婚,那些拍着胸脯跟他称兄道弟,说要与他同甘共苦的家伙,就一个也不见人影了。
今天早晨在礼部门前集合时,除了陆松几个,其余人都躲他躲得远远的,就连崔阀几个也只是远远点了点头,甚至连句暖人心的话都没一句。
这让陆云暗暗冷笑不已,笑自己何其幼稚,居然曾看重这些墙头草似的孩子,还想费心思跟他们交好来着……
这想法显然大错特错,自己的对手是阀主大宗师那样的巨擘,显然值得自己争取的,也同样应该是阀主、大宗师那样的巨擘。而不应该在这些毛孩子身上,再费一丝精力。
这边陆云正在暗自反省,那边通天道上响起了扎扎的马车声,自然是各阀阀主到了。
场中官员赶忙停下寒暄,各归其位,整理仪容站定,恭迎夏侯老太师和诸位公爵的到来。众人都注意到,这些姗姗来迟的巨擘中,唯独缺了陆阀阀主陆尚的身影。
夏侯霸在夏侯不灭的搀扶下,缓缓走下马车,一眼就看到站在士子最前列的陆云。不在陆云身上稍作停留,老太师冷漠的目光便移向前方……
应天门缓缓敞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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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元殿中,早朝开始了。
初始帝高坐御榻,先接受了百官的朝拜。然后礼部尚书卫庆出班禀报,说新科士子已经在宫外恭候,等着面圣谢恩了。
待初始帝宣见后,‘天子门生’们便在礼部官员的带领下,鱼贯进了大殿,向初始帝行跪拜大礼。但今日新科士子面圣,只是一场为显示朝廷郑重取士的仪式,并不会当场授官。每位士子的具体任用,还需要中书省会同尚书省统筹决策后,才会将任命分别下到每个人头上。
所以皇帝温言勉励了几句,新科士子们便谢恩下殿去了。
然后,朝会才进入正题。
便听分管户部的尚书左仆射谢洵出班禀报。
“启奏陛下,从各州郡征调的赈灾粮草已陆续抵京。从报上的账面看,兴洛仓屯粮已经超过千万石,勉强可以让受灾州郡撑过来年春荒了。”
“不错,还算得力。”初始帝微微颔,表示赞许。
“不过,此次受灾的六十县,五百万灾民,分属七个州。七州互不统属,受灾的程度也不尽相同,所需赈灾粮草的数目也不一样。单靠户部和各州对接,难免会出现争抢扯皮,无法将粮食送到最需要的地方去。”谢洵说着顿一顿,缓缓道:“老臣和尚书令商议过,认为应该请朝廷专设赈灾使,全权统筹赈灾粮草的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