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仕奇闻言,沉默片刻,剑眉微蹙,低声道:“此事千万不要让我娘知道,她是个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知道了,只会徒生烦恼,我不想他们因为此事再闹得鸡飞狗跳的。”
“嗯。”胖头点点头,低头,盯着地面看了一会儿,缓缓道,“少东家,东家对别的女人都是逢场作戏,唯独对这个李红绫怕是动了真心,若是东家执意要找她,怕是谁也拦不住,若是因为此事伤了父子之情,就不值了!”
“只要他能瞒住我娘,我是不会过问的!”郑仕奇眼里掠过一丝无奈,两手握在一起,指头掰得咯吱咯吱响,又似是想起了什么,扭头问道,“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仕川竟然连夜赶了回去?”
“是银楼的账目出了点问题,东家怀疑是内部人搞的鬼,所以,昨晚也回城了,这些事情少东家就不要担心了,安心养伤就好!胖头压低了声音,牧场管家知道的事情挺多。
“哦!”郑仕奇应了一声。
一直以来,他对自家的铺子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一是他对做生意没有兴趣,而是郑佰成一直也没有让他插手家业的意思,只是说等成亲后,再把家业交给他。
虽然理由还算合情理,但是郑仕奇却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劲,因为堂弟郑仕川比他小了一岁,二叔父已经开始磨练他了。
虽然郑佰成对他疼爱有加,甚至是百依百顺,但他却有一种有什么事情被瞒在鼓里的感觉。
屋里一阵沉默。
卢晓娴眼前又浮现出郑佰成那不怎么俊朗的脸和咄咄逼人的气场,说实话,她对这个东家的印象不怎么样,总觉得这个人有些说不出的猥琐,果不其然他还是个情场浪荡子!
她站在门口,刚打算抬腿进去,再站下去,饭菜都凉了!
“对了,前两天来的卢家又是怎么回事?”郑仕奇冷不丁地问道,“是不是跟那个李红绫有关系?”
卢晓娴只得再一次停下脚步。
提到卢家,姐不得不继续好奇下去哦!
“不是,这个卢家就是以前在塘沽开银楼的那个卢家,虽然在城里的时候跟咱们走得不是很近,但是还是有过数面之缘的,他们老家正是卢家村的,大概老太太听说咱们也来了,想过来走动走动。”胖头如实答道,“跟红绫没有什么关系,再说,东家也没有见他们。”
原来,奶奶来过牧场。
卢晓娴心里一动。
“就是惹了官司被官府封了银楼的那个卢家?”郑仕奇自然是有印象的。
“正是!虽然卢家曾经是咱们生意场的对手,但是因为那场官司,卢家银楼彻底垮了,而卢老爷子回来后不久就郁郁而终,卢家的日子自然是一落千丈,听说还欠了不少外债,除了那座老宅子,过得还不如村里的一般人家,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呐!”胖头是个善良的人。
郑仕奇似乎对卢家的话题没有什么兴趣,也就不再吱声。
两人一时无话。
胖头这才告辞退了出来,迎面见卢晓娴端着托盘走进来,知道她是来送早餐的,也没多想,只是冲她点点头,大踏步走了出去。
卢晓娴端着托盘进了屋,悄然打量了一眼,这是个小小的类似客厅的房间,墙上挂着几副字画,一张刻着花纹的红木矮几,四下里,散落着几个同色的矮凳,上面的纹路清晰可见,在些许阳光的映照下,有了点点耀眼的光芒。
郑仕奇倚在榻上,在随意地翻着书,听见脚步声,欠身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手里的托盘上,面无表情地说道:“放桌子上吧!”
“嗯!”卢晓娴把托盘轻轻地放在矮几上,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端盘子可是个力气活,尤其是端着盘子听墙根……。
“今早没有双黄蛋?”郑仕奇瞄了一眼白瓷碗。
“这两个就是!”卢晓娴有些底气不足。
“这肯定不是双黄蛋。”语气很是肯定。
卢晓娴微微一笑,转身往外走。
是不是双黄蛋,很重要吗?
爱吃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