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诺再一次回到德国,已经是1920的7月了。
就在这一年41日,德国工人党正式改名为国家社会人党,简称纳粹党,这时候希特勒在纳粹党内的地位,也随着他本人影响力的扩大而一步步提升。
不过,刚刚回到德国的张海诺对此并不知晓,他暂时也无暇跑去慕尼黑去向希特勒道贺。一回到德国,他就和威塞尔造船厂的主要经营者塞肯道夫碰了面,塞肯道夫告诉他,在德意志帝国时期,不莱梅威塞尔的钢材主要来源于当时的工业巨头——克虏伯。
在过去的几个月时间里,协约国的和约监督委员会不遗余力的“惩罚”德国国内的主要工厂和造船厂,克虏伯也在其列。虽然克虏伯家族并没有就此屈服,但谋求重建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而他们的许多专家也面临着被“闲置”的境遇。
有了和威塞尔造船厂合作的先例,张海诺便打起了克虏伯的主意。在塞肯道夫的引荐下,他很快和克虏伯家族的一位重要成员见了面,坦直说明来意之后,对方很快答应了他提出的合作建议,并允诺派遣一批专家前往巴西。至于皇家炼铁厂所需要的设备,由克虏伯在瑞典的子公司提供——在协约国和约监督委员会的拆卖行动中,一部分比较有保留价值的机器设备都被这些德国工业巨头在北欧小国的合作伙伴或是子公司买了去。
张海诺这一次克虏伯之行出乎意料的顺利,接下来他将目标转向了自己的私人事务——想方设法找寻安娜。考虑到安娜一家是土生土长的巴伐利亚人,他猜测安娜和她的家人有可能是投奔他们在巴伐利亚某处的亲戚去了。
因此,他决定先从巴伐利亚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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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我们报社目前在第一版面刊登启示的价格是100字以内收1000马克一天,第二版面同样的字数只别是200150马克|:.当然是越靠前的版面越容易引起人们的注意咯!”
在慕尼黑晨报的报社办公室里,上唇留着一撇优雅小胡子、头发梳成中分型的报社负责人既不谦卑也不傲慢的将他们在寻人启示方面的业务和收费介绍了一遍。在这个社会阅历丰富的人眼中。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位衣着虽不显眼,但气色和气质却绝不是普通市民能够具备地——如今这慕尼黑的中下层民众,要么每天辛勤工作但收入浅薄的人,或是整天为温饱而奔波,而这位前来刊登寻人启事地,肤色健康、双眸清澈,也许他不穿华丽的衣服,只是不想引起外人的主意罢了。
眼前这位年轻人并没有考虑太久,他问:“第一版面。连续刊登一周,这样的话可以有优惠吗?”
“当然!”梳中分头的报社负责人眉毛不经意地一扬,仿佛很大方的说:“如果连续刊登一周的话。我们只收您5000克!先生,请将您要找的人、您的联系方式和您要留的言都写在上面,我们会替您将这份寻人启示排在非常显眼地位置!”
年轻人从他手里接过那张便笺,正欲动笔,却又停下来问道:“如果我给提供有效线索的人一笔奖励。是不是更容易找到我要找的人?”
“那是当然的!”中分头想都不想就说道,“只要先生能够出得起价格,全慕尼黑的人都会动员起来!说不定这则消息一经我们的报纸刊登,您要找的人一周之内就会出现在您的面前!”
年轻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1000克您觉得怎么样?”
“那说明这个人对您很重要!”他狡洁的一笑,心里留着另一句话:“还说明你很有钱。”
年轻人开始在纸上快速的写着。不一会儿又用比划去几句话添上另外一些,来来回回改了好几次,这次满意的将便笺递回给小胡子。
中分头只略略看了几眼,便知道上面的字数有没有超过100字的限制,还好,这小子虽然写的时间很长,字数却不多,好好排一下版应该还能省出一些广告空间。
“先生。只要您付了钱,我们明天就可以开始帮您刊登启示了!”
“那好,真是太感谢您了!”
年轻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包,“付美元可以吗?”
“当然!按照最近银行公布的兑换比率,您付……170元就行了!”中分小胡子的表情仿佛在说“付美元再好不过了。”
对于这个所谓的官方汇率,年轻人虽然略有一点惊讶,但他还是从钱包里数出17张10美元地纸钞。
中分头接过钱,一张一张的仔细验看,直到验完最后一张,这才喜笑颜开地说道:“先生请放心。这件事交给我们一定没有问题!您明天有空到报社来的话,我们还将免费送您十份报纸!”
“不用了!”等对方开出收据之后。年轻人拎起随身携带的皮箱,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准备离开。
“卡尔,送一下这位先生!”
中分头喊来自己的副手,一边客气的说道:“您请慢走!”
当年轻人的身影穿过乱糟糟的办公室消失在走廊之后,中分头重新拾起桌上的便笺,轻轻读到:
“寻找安娜.蒂费特,我是海诺,我回来了,见报请到慕尼黑兰根街9亨菲尔特酒店找我,或至奥舍斯
芬克庄园!哈斯汀已去世,我的新管家名叫巴伦德!者,亦可按上述地址联系,酬1000马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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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开慕尼黑晨报报社之后,张海诺这才抽空去探望一下自己的“老朋友”。因为不确定希特勒是否依然住在上次那个小阁楼里,他直接去了施端纳克勃劳啤酒馆。
酒馆的侍应生告诉他,工人党在隔壁街上租了一套公寓作为办公之用,希特勒白天一般都会在那里。
离开啤酒馆之后,张海诺径直朝老板告诉他的那栋房子走去,刚刚拐过街角。他就差点和一个穿着军装的家伙撞了个满怀。
“你这家伙瞎了啊……啊哈,看看这是谁啊!”
一个粗旷如牛吼的声音震的张海诺的耳膜生疼。
“噢,罗姆先生,原来是您啊!见到您真是太好了,我正要去找你们!”张海诺连忙和这个胖而敦实的家伙热情地打起招呼来。
“哈哈,勇敢而倔强的年轻人,我们有多久没见了?”罗姆一边上下打量张海诺,一边说道:“快有一年了吧!”
“9个月!”张海诺小小的纠正到。
“哈哈,阿道夫还经常提起你呢!来。看看我们的新办公室!”罗姆一手搭在张海诺后背,一手指着不远处一栋六成新的三层楼房子,“从41日开始。我们已经由德国工人党改名为国家社会主党了!那里,就是我们的新办公地点!”
“国家社会主义德国工人党?”这个名字有点长,张海诺好不容易才将它重复一遍。
“是的,简称国社党!”罗姆自豪的介绍到。
“国社党!”张海诺心里一颤,原来纳粹的时代已经开始了!
“走吧。阿道夫正在为我们地党设计徽标和旗帜呢!”
罗姆也不管张海诺究竟在发什么愣,拉着他就朝那栋楼房走去。
很快,张海诺就在这个国社党新巢穴二楼的大厅里见到了希特勒。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希特勒今天穿的依然是白衬衫加西装马甲,只是整个人要比那时多几分领袖气质。
见到张海诺进来,希特勒地反应几乎和罗姆一模一样。
“哈。这不是我们的老朋友海诺吗?你都有大半年没来了,可让我们担心啊!”
从希特勒更加成熟的脸上,张海诺看到了一种关切,但是这种关切背后,似乎还有另外一层含义——张海诺猜想,这百分之九十九是和自己答应他为工人党向美洲的德裔移民募捐有关系,说不定这个小胡子觉得自己是吞了募捐来的钱独自跑路了呢!
“真抱歉,之前我工作地那条货轮因为接到货主的委托。连续几个月在美国和巴西之间跑!这不,好不容易回德国一次,我一下船就赶来了!”
张海诺拎起手提箱,神秘的对希特勒说道:“我们里面说话吧!”
希特勒果然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给了罗姆一个眼神,并示意副手们继续自己的工作,然后领着张海诺进了靠里面的一个房间,顺手将房门关上。
“有好消息?”
希特勒迫切地问道,而此时的张海诺,却对着平铺在书桌上的图案发呆。
希特勒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快步走到桌旁拿起那张纸,满心骄傲的说道:
“这个是我为党设计的徽标。你觉得怎么样?”
对于这个图案,张海诺怎会不熟悉?血红色的底醒目而刺眼,白色的圆象征着民族主义思想,中间则是个黑色的万字符,据说象征着亚利安人胜利地斗争的使命,但是随着纳粹的崛起和二战的进行,这个符号也成为残暴、血腥和屠杀的标志。
“呃……惊人,非常的惊人!”张海诺只能这样回应到。
“哈哈,那是当然的!”希特勒显然对自己的这个作品很满意,他慷慨激昂的说道:“这面旗帜将给我们带来神秘的力量,它将号召勇敢地人民聚集到我们这里,为着新的目标而战斗!战斗!”
张海诺当然知道,如果这里地历史不偏离原来的路线,这面旗帜将以令人惊讶的速度插遍德国和大半个欧洲。
“海诺,我们用不了多久就能够成为主宰德国的强大力量,我们将按照我们的纲领重建这个国家,绞死那些卖国贼、高利贷者和投机分子,取消不靠工作而得到的收入,将那些行业巨头收归国有,国家将分享大工业的利润,还有,我们要取消地租和禁止土地投机。要将大百货商店收归国有,廉价租给小商人。这样,我们才能保持一个健全的中产阶级!”
希特勒自顾自的说了一大通,这才忽然想起和张海诺来到这个房间是有更加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