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军入伍之前,弗洛伊安是从来不抽烟的,如果条件\|他会在口袋里塞几颗糖或是一块巧克力。然而,严酷训练造成的身心疲倦,初上战场时的紧张,第一次目睹战友牺牲的惊畏,第一次杀人的震撼,直面各种血腥场面的晕眩,各种不寻常的感触都让他迅速成熟起来。到了这个阶段,烟也就自然而然的成了口袋中的常物。
在镇子南面打开一个突破口之后,德军伞兵们迅速扫荡了镇子里的其他英军火力点——守军人数其实并不少,但英军构筑的火力点主要是为了抵御来自外围的进攻,尤其是笨重的水冷重机枪无法随心所欲的变换方向,而仅靠恩菲尔德步枪和少得可怜的布朗轻机枪,英军士兵们根本无法在近距离的搏杀战中抵挡这群如狼似虎的德军伞兵!
斜斜的倚在英军士兵用来加固窗口的沙袋上,弗洛伊安抽着这半天来的第一根烟。他的烟瘾不大,何况伞兵在夜间行动时是绝对禁止吸烟的,但闲暇下来美美的抽上一支,先前出生入死的不安情绪也能得到一定的舒缓。
旁边几名伞兵,有的是弗洛伊安的下属,有的则是其他班排的战友,长期在同一支连队长期训练、配合,加上并肩作战的情谊,哪怕平时有点小摩擦,在战场上也是值得信赖的伙伴,战斗间隙一边吸烟一边谈笑风生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话说回来,烟的供应在德军一般部队不算充裕,即便是伞兵、装甲兵这类较为特殊的兵种,补给水平也还是非常有限的。只不过在翻查了镇子里的几处英军仓库之后,伞兵们在这方面的烦恼完全被抛开了——尽管没有找到期待中的枪械、弹药或完好的火炮、车辆,但这里大大小小的房间里存储着数量难以估计的崭新军衣、皮靴、背包,最重要的是各式各样的配给品。整箱整箱的罐头,成打成打的威士忌,还有令人眼花缭乱的香烟、巧克力甚至是糖果……
“我一直以为岛上的英国佬连吃的都没有了,现在看来,这几个月意大利海军的封锁并不像他们宣传的那样到位嘛!”
靠墙而站的德军伞兵下士,和弗洛伊安一样也是一个普通战斗班的指挥官,他看来非常享受包装上印有英文的巧克力,说话的时候,用不善的眼光看着那两个垂头丧气缩在角落里的英国机枪手——在德军伞兵们冲进这个房间时,他们还在努力摆弄那挺沉重的维克斯重机枪,试图调转枪口来封锁狭窄的通道。可惜的是,他们的速度终究比不上亢奋状态下的德国伞兵,在黑洞洞的枪口面前,他们乖乖的举起了双手,顺带交出了他们的机枪和整箱的弹药!
另一名二等兵不屑的说道:“意大利人就是意大利人,他们所擅长的除了歌剧之外,大概就是美味的通心粉了吧!靠他们来封锁马耳他,啧啧,这仗一百年都打不完!”
罢,他又踢了踢放在沙袋旁边、叠成小金字塔型的六个机枪盒子,就凭这些子弹,足以干掉上千个从正面起进攻的土著士兵,伞兵虽然战斗力远远超出土著,但强攻这里也免不了要命的伤亡,而这也充分说明了岛上英军在弹药储备方面的水平。
“这种老古董,年纪比我们还大吧!英国佬也真行,用了快三十年都不换!”斜眼瞧着靠窗那挺维克斯的,是弗洛伊安手下的一名一等兵,今年27岁,参军前还是一名在读的机械学士,在这一群人里学历最高,应该也是他们中本身就对武器非常感兴趣的一个。
一等兵所言不假,这种水冷重机枪1912便开始装备英军,经历了上一场战争的洗礼,直到1941年还是英国陆军和联邦军队的制式装备。
“古董通常都是很值钱的!可惜,这是不值钱的古董!”下士把小半截烟头往地板上一弹,狠狠的踩上一脚,对于“钱”这个字眼,他似乎十分介怀。
“再过个几十年可很难说!”一等兵显然没有注意到长官口吻中地异常。他继续卖弄着自己地学识。“腓特烈大帝时代地燧枪。在有钱人眼中就是很有价值地收藏品。但一些猎户却在用它们猎杀野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