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没有直接下山。宋琪和叶梓欣沿着冰川而行,找到了长江的源头——沱沱河。
在源头之处,于姜根迪如冰川之下,那不过是一条还浮着冰块的细小溪流,宽不过三、四米,深才不过才20厘米,就连小白,也敢在溪流中撒欢。
这样的小溪蜿蜒而下,汇集了尕恰迪如岗雪山的冰川融水,再经过一条河谷,汇集无数细如蛛网的小小溪流,才急转而下,在河谷的出口,陡峭的悬崖峭壁下直挂而下。
那真是无法形容的壮丽,阳光直射而下,让远处反映的冰川闪烁着绮丽的光彩,缤纷绚丽。那震耳欲聋的水声,直如一曲生命之歌,在昭示着它作为母亲之河的荣耀。
震撼心灵,直到下了雪山,叶梓欣仍然无法压抑心中的激动。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登上大雪山,亲眼看到长江的源头。可是今天,居然真的做到了。想想最初她对金莲入目的惶惑与恐惧,都好像是前世的事情一般。如今,只余满心感恩。如果没有那朵金莲,她又怎么会有今日呢?
金莲带给她的,已经不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虽然她的确是因为金莲而改善了生活。但现在她所看到的,所经历的,根本就已经不是金钱所能带来的。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人可以真的这样活。
虽然惊险,虽然危难时刻,也会慌,也会怕,可是她真的爱上那样刺激多变的生活。如今她的生活,就好像一幅白绢,涂抹上绚丽的色彩,缤纷多姿到让从前的她难以想象。
回到措那湖,汇合了还没有离开的扎西多吉二人,又赶回牧民居住地。接了小灰灰和两只小藏獒,一行人匆匆离开这片眼下荒芜却仍有着醉人风情的草原。
“辽阔的羌塘草原啊,在你不熟悉它的时候,它是如此那般的荒凉。当你熟悉了它的时候,它就变成你可爱的家乡……”
浑厚的歌声里,夹杂着藏獒的嘶吼,送别的不仅仅是人,还有难舍的黑虎和黑花。
不知是不是知道自己就此离开了父母,霸王和那只还没有起名的棕红幼獒,眼巴巴地看着车窗外。情绪十分低落。直到车子行进了大半天后,才有所缓和。
没有在玉树多做逗留,送了扎西多吉后,二人就开着车子直奔西蜀。出来也有大半个月了,叶梓欣还真的有些想家。
虽然先到的锦城,可是却没有住在别墅里,而是放下不用的配置后,直回青城。看到他们。叶中华虽然嘴上不说,可眼里的笑意却是谁都可以看得出。
晚上,宋琪也没有回镇上兰韵。而是留在叶家。就住在一楼的客房,叶梓欣先上了楼,躺在床上,听着楼下饮酒说笑的声音,不知不觉人就熟睡过去。
第二天醒来,早饭已经煮好,只是那稀粥却有些熬得太干,甚至还有些糊味。叶中华坐在老藤椅上,白菜辣腐乳就粥,吃得香香的。背着宋琪悄悄和叶梓欣说:“这娃要得。长得好看,还不娘娘腔。最难得的,是肯陪我喝酒摆龙门阵,还一大早起来做饭——不过,这娃对你好是不好啊?!”
一番话让叶梓欣笑眯了眼。在做父亲的眼里,一千个好、一万个好。都抵不过那人到底对女儿好不好。
宋琪耳朵尖,虽然叶中华是背着他说的那些话,可是他却照样听得清楚。过后搂着叶梓欣,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爸可说我这个娃儿要得呢!”
叶梓欣错愕,随即笑着捶他,“那是我爸,和你有什么关系啊?胆子那么大?你有胆子去当他面叫一声试试,看我爸不打你……”
宋琪扬起眉,居然真的放开她。叶梓欣没拉住,只听得宋琪迎上刚从外面拎着锄头回来的叶中华,脆生生地叫了一声:“爸——”
又气又羞,可倚在门上,叶梓欣更多的却是窃喜。
“除了我,你再没别人能嫁……”宋琪笑得张扬,嚣张得可气,却又是那样令人心动。
他们回到青城第三天,柯嘉赶了来。虽然对两只幼獒分不出哪只更胜一筹,却不妨碍他笑说:“就知道你们一定是把好的那只自己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