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同情的看着他,虽然他嘴里依旧泛着一股榴莲味可我还是很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谁知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等我咽下两块之后发现这东西也没那么难吃,就像你们常说的臭豆腐一样,闻着实在不怎么样可吃起来还不错。”
安慰他的话刚想说出口却又被我咽了回去,恐怕就是贞子也想不到会是这种结局,不过当她在照顾别的客人时偶尔瞥了一眼我这张桌子上空空的盘子时,那种吃惊的表情还是让我很心情舒畅了不少。这丫头在这里的人气很高,尤其是那些日本宅男根本就是冲着他才来的,以至于很多专职的服务员都只能为她打下手,端饮料或食品上桌的工作只好让她一个人承包下来。能来中国看偶像的日本人必定是有一定经济基础的,所以出手也很大方,菜单上那些奢侈的名目都被他们给点了个遍,很多人还毫不吝啬的拿出大把钞票作为小费。每到这个时候,他们总是不忘了回头看我一眼,那眼神中挑衅的味道很浓。
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因为惩罚条款中有明文规定,如果不愿意到社区参与劳动,那么这段时间的打工所得以及过年的压岁钱将全部上缴,并以他们的名义捐给慈善事业。这样一来就算想投机取巧却也免不了破财的结局。这也是为什么双胞胎选择了做义工,可他们俩却来这里打工的原因。毕竟那对儿姐弟没有外财,只有靠压岁钱才能让手头宽裕一点,他们可没有贞子这么大方。
我的本意是想让他们通过照顾那些孤老户,来学会对他人的关爱,但姐姐很明确的告诉我,指望着雨光和贞子能照顾好那些老人是不现实的,他们不给别人添乱就算是有贡献了,于是我只好找了这么一个变通的办法。这样一来有两个显而易见的好处,第一个就是让很多想围绕着赌博事件做文章的人无处下嘴,他们还是未成年人,不具备行为能力,而我们家则以这种方式表达了态度,就算有些人揪着这个小辫子不放,恐怕也无法形成气候。再说就是给本地立下了一个规矩,一个让所有宠爱孩子的家长们不得不认真对待的先例。别管你家有多少钱,别管你在这里担任什么样的公职,只要你或你的子女触犯了法律,那就都要接受惩罚,没有人可以例外
“你苦心孤诣的要立下榜样,就是不知道以后会有多少人去遵守。”香蕉咂着嘴似乎在回味着榴莲的香味:“我丈母娘倒是很欣赏你,她说你这种魄力不是什么人都拥有的。”
那个老太太闲着没事带带孩子,教育教育下一代不就好了?王老头都已经不在了她还这么关心国家大事:“遵守与否不是我能决定的,也不是某个人能决定的,这只能是全体远山人所能决定的。不过我找你来不是想听这些,咱们的那个大玩具究竟什么时候能首飞?”
香蕉好不容易在百忙之中回到北京过春节,可结果这年还没到,却被我先拽到远山报告工作进展,徒弟究竟有多么不满这我不知道,既然她总是以工作为重,想必对我这么急切的拉走她老公也不会有太大的意见。世人都知道我在和俄国人联合制造飞机,也有人认为这是我向航空领域扩展的探路石,所以很多国家和企业都对这项合作感兴趣。美国和欧洲倒还好些,因为我们生产的喷气式支线客机和他们的产品并不冲突,最紧张的其实是加拿大的庞巴迪和巴西航空,这可是支线飞机的重要生产商,如果我裹挟着大量的资金再整合了俄国人的技术,这样定会对他们的生意产生难以估量的影响,所以最近一段时间频频出手到处公关,企图在我们这边还没有起飞前就予以沉重的打击。
“发动机已经确定了两种方案,俄国的航空公司将会使用他们自己的发动机,而我们使用美国货,现在的主要问题集中在航电方面,俄国人肯定是搞不定现代科技的电子设备了,所以只剩下我们自己的产品和法国人进行竞争,但最近我的一些欧洲朋友传来消息,在欧美内部出现了一些反对的声音,他们企图通过颁发适航证的手段来推销自己的东西。”
短短的几句话就道出了这个项目的困难。我相信欧洲人一定会通过适航证来卡我的脖子,假设我强行安装自己的系统,那也只能学习俄国人只在自己的机队中使用。说到底这还是个利益的问题,俄国人为了保证发动机企业的开工率,自然要通过行政手段来卖货,而欧洲人出于同样的目的也一定要使用自己的产品。仅仅是一架百座级的直线客机,就出现了这么多的利益瓜葛,要是将飞机放大到干线的水平,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少麻烦。
“我前一段时间给你发过去的资料你看过没有?”
“看了,我也和俄国人谈了,他们同意我们进行私下的协商,只要你购买足够数量的俄国发动机,那他们就会采用你的航电系统。”
“以你的眼光来看,他们的发动机水平如何?”
一旦将话题引到工作上面,香蕉刚才那种轻松随意的表情就完全消失了:“说实话,他们在这个领域还是有点底蕴的,只是这些年进步的速度慢了下来,和通用电气的发动机相比自然要逊色一筹,除了推力与油耗这两个硬指标之外,在其他方面几乎全部落于下风。尤其是数控水平就更低了,这将会使电子设备对发动机的监控能力降低。给飞机的电气线路布设带来麻烦。”
“你所说的麻烦只是和最先进的飞机相比而已。”对于他话中的漏洞我还是在第一时间就指了出来:“就是你嘴里这种二流发动机我到现在还没能制造出来呢……俄国人有没有说我采购多少台发动机才算是足够数量?”
“这个他们并没有直说,显然是想知道你究竟打算订购多少架飞机,一架飞机装两台发动机,如果你购买的数量太少,他们是不会放着讨好欧盟的生意不做的。”
这些老毛子,就是我买一百架飞机他们也会嫌少,既然他们现在还想着如何取悦这些资本主义国家,那我不妨现在就摆正立场,反正过不了多久我的那位间谍朋友就会执掌这个国家,到时候俄国的对外政策将会产生巨大的改变,尤其是在面对咄咄逼人的北约时,他所展现出来的将会是想当年苏联式的强硬。
“只要不耽误了首飞的进程,其他的事情都好说,但是想打入中国发动机市场的野心太大了,如果他们能同意和我联合生产这款发动机倒是没问题,相对应的我也可以和他们分享航电设备的红利。”
香蕉点点头,算是明白了我的用意,不过他却又奇怪的看着我:“那你自己和他们谈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让我当传声筒呢?”
“这你就不懂了,航空工业在国内来说和汽车产业一样,是受到中央调控的。如果我贸然的以天下总裁的名义一脚踏进去,自然会受到有心人的各种刁难。但你就不同了,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利用美国国籍来糊弄一下,尽管所有人都知道你的老板是我,可这表面文章还是要做一做的。”
只要我能保证拿到设计图纸,熟悉俄国设计套路的西飞就能做到逆向仿制,但简单的仿造一架飞机是没有意义的,我的本意是要建设一家能角逐国际市场的客机制造商,哪怕多绕点弯路,哪怕费点时间,但只要我掌握了这项产业的流程,那么凭借着同样是运营商的身份就能形成三分天下的局面。到时候必然能打破欧美国家对我们的垄断。
作为一个从小接受妖魔化宣传的人,香蕉不可避免的将目光局限到一个狭小的范围:“可是你这么做必然会让俄国获得喘息的机会,分享航电系统也会让他们的电子设计水平上一个新台阶,你这算不算是养虎为患?”
“你认为我应该和欧洲一起封杀这头北极熊?”
他不置可否的看着我:“你是想和他联手?”
“联手谈不上,虽然我们是邻居,但双方都有这不可调和的历史问题要解决,但中国有句老话叫唇亡齿寒,如果现在我也在这头熊的身上捅一刀,那么它有可能真的会彻底倒下,到时候死熊的身边聚拢着一大帮猎手,你认为他们下一个目标是谁?反正是绝对不会心平气和公平公正的分熊肉。而在这群猎人之中,我们恰恰是实力相对较弱的一个,所以为了自己不成为目标,我需要重新武装这头熊。”
“那你有把握控制住局势吗?”
“有”
我凭什么有这么大的自信?这一点让香蕉很感兴趣,但是我没给他这个机会,不管他有多么的不甘,都被我赶回北京过年去了。他可以回去安享天伦之乐,我们家的气氛却有点怪异。自从我前去“视察”之后,知道那些小费无法隐瞒了,豆芽菜干脆就天天拿出来在我面前数一数,反正根据规定这些不在上缴的范围之内,怎样支配由她一人说了算。我曾经偷偷的问过雨光,她这样捞外快那些专职的服务员就不眼馋?
结果小胖子直接就翻了个白眼:“你看见的这些钱都是和他们瓜分之后剩下的你说谁会眼馋?恐怕还巴不得让她多待几个月呢”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