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一节、社会与吃(1 / 2)

“啪”的一声我将自己要订购的清单拍在了健太的办公桌上:“这是我想买的东西,你们家老爷子只要在一年内分批运到天津就可以,剩下的事情有我去处理。”

健太招招手让站在门口的秘书退了出去,这才起身亲自关上了办公室的大门:“你怎么亲自来了?这点小事让秘书去办就行了。不然他们这些人会觉得你不重视自己,甚至是否定自己的工作能力。”

我挠挠头,思索了一下他话中的含义,这才明白等级森严的日本社会是无法接受这种不合规矩的做法:“我这不是习惯了嘛……”

这也不算是借口,因为我这次一个秘书都没带,无论是徒弟还是王秀都在家里搞整顿呢。所以打着休假旗号来到日本之后才发现很多事情不得不亲力亲为。

“那我们就给你再指派一名秘书,你说你是想要一个身材火辣的还是小巧……”

“打住”没等他的话说完我就急忙打断:“你还嫌我这不够乱啊?再说你要是有调戏秘书的心思赶紧结婚不好吗?”

他尴尬的咳嗽了两声:“你也知道我是那种追求完美的人,也没能在学生时代拥有三井那种忠贞的爱情。现在日本的女孩哪个见到我不是毕恭毕敬的,这让我怎么能找到爱情的感觉?”

“别说我没提醒你,都是四十好几的人了。我看你们家的老头在这件事情上比自己的生意还要上心,你要是真的抱回一个孙子估计就不用求我来帮忙了。”

“你也别总是说我,到现在你也不也是挑花了眼。”

我该怎么和他解释呢?算了干脆就不解释了:“你就盯着完整合同吧,趁着这两天没什么事情和你们家的老头多交流交流。”

他点点头然后拿起那份订单看了起来,结果没用一分钟他就发出了惊呼:“五千台便携X光机一万套气密性防化服你打算干什么?难道说你真的要成立安布雷拉公司?”

哭笑不得的我对他的想象力很佩服:“我对培养丧尸没兴趣,反正不是用来干坏事就对了。你也知道中国很多偏远地区的医疗条件有限,这些设备要是和广阔的国土一比简直连个水花都掀不起来。”

健太一听也觉得有道理,至少我没采购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早就听说了你在中国干的那些慈善活动,但是没想到你会用这种方式来帮助我的家族。”

“这也不能算是帮忙,我仔细的考虑过这个问题,反正现在集团也不缺你一个人,干脆你就去管理你们家的产业吧。”

他惊诧莫名的盯着我半天:“你该不会是想解雇我吧?”

“解雇你?”这回轮到我糊涂了:“谁说要解雇你了?我是说你反正在集团里的用处也不太大,还不如专心管好这些采买的事情,因为有你的这个身份,所以能从欧美买一些我无法直接订购的东西,以后你不如就专门管理这项工作”

他总算是放心的长出了一口气:“不是解雇就好,否则我还真的没办法和家里交代。”

这个逻辑也很奇特,按说老吉川自己也是开公司的,他缺并不急于让健太接受家族企业。这不是什么权利欲作祟,而是他认为在我的天下集团,他的儿子能获得更高的社会地位与名望,每年获得的分红也是数目不菲,所以与其让他回来当个小老板还不如在我这边做个高级经理人。

他的这点私心我也不去点破,日本因为长时间的经济低迷使得优厚的白领工作越发难找,加上日本人习惯那种家族式的管理方式,不出意外轻易不会开除员工,所以这就使得刚毕业的大学生很难在社会上立足。尤其是要找一家效益不错还有发展前途的企业则是难上加难。与其相对应的就是健太这种混到管理层有着大把钞票的“欧吉桑”成了社会上的特殊存在。为了迎合这些大叔的恶趣味同时也为了能轻松的赚到钱,不少年轻的女学生就走上了另一条发家致富的道路。恐怕这也是健太不愿意结婚的主要原因,的确有点乐不思蜀了。

我其实早就和老吉川通过电话,他对新订单的渴求也不是很高,之所以会这样和自己的儿子说谎,完全就是为了培养他的家族责任感。万一他要是能痛改前非做一个正儿八经的日本人,那老头也就能安心的退休了。对于他这种不算是请求的请求,我也很高兴的掺了一脚。这不是为了买东西方便,而仅仅是想让这个日本分部的第三号人物更加重视某些金钱买不来的东西。

我一边思考着整件事情,一边信步的走在日本分部的走廊之中,两旁的员工不论有多么要紧的工作也都无一例外的闪开通道向我鞠躬致意。直到我走过他们的身边之后才会再直起身子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看着千篇一律的深色西装和三七分头,我竟然有点陶醉于这种万众敬仰的感觉。难怪日本人会喜欢这种规矩,的确会让上位者有种掌握权力的快感。同这些循规蹈矩的人们一比,我这身休闲的装扮是不是显得不太庄重?

……

“哥这我就不明白了,你别说是受中国人喜爱,就是世界上也是驰名已久,怎么还会让你感到快感?”回到三井家和出外游玩归来的孩子们一说,雨光首先就站出来提出了疑问:“你不是总说阶级平等,就算是老板也不能强迫下属向自己弯腰吗?”

“所以说呀,这人要是堕落起来可是很容易的。像我这种一贯坚持平等观念的人竟然会在一瞬间就飘飘然起来,你说要是换成另外一些人,还会不会冷静的看待这一切?”

负责哄孩子的太郎这时皱起了眉头,他很认真的向我提问:“那么您认为日本这种企业氛围不好吗?”

“这无所谓好坏,只是不同社会文化造成的而已。假设中国没有发生WG,那么传统的儒家礼仪影响力也不会低到如今这个地步,所以中国的年轻人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显得如此叛逆。对于我们来说也在反思这种社会现象,很多人都在呼吁重新树立传统的道德观念。不过在我看来,关系明确的上下级制度只适合在没有任何外力干扰的情况下使用,一旦这个团体出现了严重的危机,度过难关的所有希望就都压在了最高的决策者身上,身为团队中的一员,一名普通的职员就算有着自己的想法也无法传达到领导层,这样一来就显得整个团队缺乏活力与创造力,就比如现在的日本企业之中,除了那些负责开发新技术的工程师之外,又有哪个小文员能对公司决策随便发表看法?如果该公司的领导人是个水平一般又嫉贤妒能的家伙,那这个企业岂不是危在旦夕?所以我一直倡导阶级平等的观念,不仅是因为中国的主流思想在宣传这些,同样是希望在我犯错误的时候,手下人敢于直斥以便逢凶化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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