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不打算欺负,又怎么会打上门来?
他这态度明显的很啊,就是来欺负张家的!
南宫月觉得张相爷真的年岁大了,竟连如此简单的事情都看不清楚了。
兔子急了都能咬人,更何况张相爷从来都不是兔子,而是吃人的老虎,此时听了南宫月的话再也忍不住了。
他好歹是一国的相爷,被人这样打脸,传扬出去半点脸面都没有了。
张相爷一张老脸阴沉的能挤出墨水来,冷怒道:“王爷,若是您还不让您的人住手,就别怪老臣进宫告御状了。虽说王爷是皇上宠爱之子,但老臣也是一国的相爷,真要对起来,老臣就未必半点胜算都没有。”
南宫月嗤笑了一声,挑眉道:“怎么威胁本王?本王可不是被人威胁大的,相爷何曾见过本王被人吓住过?”顿了顿,挥了挥手:“去吧,去吧,尽管去吧,若是不怕父皇灭砍了你老妻的脑袋,你就赶快去吧!”
他行事一向任性嚣张,砸个大臣的府邸,顶天了被训斥一顿,罚点俸禄啥的,他还真没看在眼里。
但张老夫人劫杀他,人证口供都在,定然脑袋保不住了,张老匹夫想要换妻子的话,尽管去就是了。
南宫月虽然胡闹,但一向做事周全,自然算好了才动手。
这也是他做了许多匪夷所思的恶事之后,为何到今天还能在朝堂站的稳的原因之一。
张相爷抬起的步子,又顿了下来,虽然宣王殿下恶名昭彰,但绝不是个爱说大话的——他说皇帝会砍了他老妻的脑袋,就真的会砍了他老妻的脑袋。
难道他那糊涂老妻真的吃饱了撑的,去劫杀了宣王?
这么一想,脚下就有了千斤之重,哪里还能抬得动啊。
宁无双这时候正忙的不亦乐乎,指着一盆兰花,喝道:“兰花乃是花中君子,张府胆大包天,居然敢劫杀宣王,哪里配有兰花,砸了!”
听说墨兰花乃是张相爷心中的挚爱,不过这样欺世盗名之人,哪里配得上这样高洁的花儿,别侮辱了高洁的兰花了。
张相爷眼睁睁的看着自个儿心头所爱被砸了,几乎要老泪纵横啊,怒目瞪着宁无双,几乎是用目光将她给杀死了:果然是个狠毒的,连盆兰花都不肯放过,难怪馨儿他们斗不过她?
张相爷一直知道宁无双和张氏母女几个不对付,只是他目光看的更广,内宅的事情向来都是由张老夫人一手操办,再说了宁无双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随时可以捏死的蚂蚁,他即使看过一两次,也不会在意,可是今儿个宁无双算是让他开了眼界了。
他没想到有一天这个便宜外孙女会跟在宣王后面,光天化日之下打砸张府,如此目无王法,目无尊长的女子简直可恶到了极顶。
不过转念一想,他想到宣王殿下一心要娶宁无双为正妃,想必皇帝知晓她今日的所作所为,定然不会要这样的媳妇了吧!
看遍满京城的女子,就是连飞扬跋扈的公主们都算上去,也没有像宁无双这样,跟着个男子光明正大打上大臣家门去的。
小贱人行事鲁莽,得了皇帝的厌恶,日后还不是随便他张家作践,那么前仇现恨,到时候他会一点一点跟小贱人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嗯,此事一定要好好的回皇上,正好断了小贱人的青云路,还可以反过来拿捏宁德海。
因为想到宁无双将亲手将自个儿的青云路断掉,亲手将自个儿推入绝境,亲手将宁家的把柄送到自个儿的手上,张相爷的心情好转了不少,看着一群人打砸的脸也不再苦的能挤出水来。
宁无双指挥着一群侍卫已经砸到了大厅,她回头看了张相爷一眼,直接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道:“相爷,小女就不明白了,王爷和贵府无冤无仇,老夫人为何要劫杀他?小女虽然不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可往日里也曾叫过老夫人一声外祖母,她又怎么能劫杀小女?今儿个相府一定要给王爷和我一个说法。若是不给我们说法,王爷说了,就拆了您相府后再去面君,找皇上和你们理论。”
她话落下后,又伸手指着一旁的博古架,道:“狠狠的给我砸了!”侍卫一掌下去,上面的东西几乎都落在地上碎成了渣渣。
张相爷的脸皮子一抽再抽,喘了半天的粗气后,才从牙缝蹦出一句话:“你也知道这是你外祖的家,有你这样不尊长辈,打砸外祖家的么?”
宁无双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张相爷,仿佛他是个蠢蛋似的:“天地君亲师,先君后亲,这样的常识,相爷不会不知道吧?虽说相府与我有亲,相爷是我的外祖,但王爷于我,乃是君,王爷吩咐我砸了相府,我自然要大义灭亲,砸了相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