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娇忍着泪说道:“宁姐姐,你就真的不替殿下想想么?”
宁无双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嗤笑:“我劝杨小姐千万别太拿自个儿当回事,杨家肯支持阿月,那是因为阿月值得杨家投注,若是阿月是扶不起的阿斗,别说杨小姐只是入府,就是做上正妃,杨家也不会将本押在阿月的身上。”
真当她是随意糊弄的阿呆么?若是她信了杨青娇的话,才是要笑掉人的大牙呢。
家族的利益从来就不是姻亲关系就能稳固的,世上最好的结盟,是利益。
看来杨青娇被娇惯的太久,已经忘了世家最原始的本质了。
“可……可若是我进府,杨家自然会更尽心。”杨青娇不想就这样放弃,她舍弃一切,脸面、尊严,不想一败涂地。
“那我也不愿意。”宁无双一口拒绝,若是别的事情,能帮到南宫月,她都能好说话,唯独这一件,根本不在她考虑之中,说她任性也好,自私也罢,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妥协。
宁无双抬头望着盛开的梅花层层叠叠的枝身花影,神色有些游离:“两年前,我娘遭遇娘家突变,神志不清,被贬为妾室,那时候我就告诉自己,这辈子绝不与人共侍一夫,哪怕因此一辈子孑然一身。谁知道后来却遇到了阿月,更不曾想到彼此会生出诸多牵绊,渐渐不能离。在我背离家族之时,他求得圣旨娶我为妃,给我最坚实的依靠。在这份感情中,他付出的明显比我多,我也自认亏欠他良多。但即便是如此,我也没有想过将他让人,哪怕是分上一点半点给别人,从来都没有过。这辈子他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就要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日子,谁都不能破坏,谁都不能!”
她的语气变得坚硬无比,回过神来,偏头看着面容僵硬的杨青娇,目光一下子变得凛冽:“不管杨小姐心里怎么想的,我只想提醒你一句,不要肖想别人的东西,那后果不是你能担当的起来的。杨小姐看着就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我话中的深意,莫要等到那一日再来后悔,要知道世上从来就没有后悔药好吃。”
宁无双说完就闭上眼睛,显示今儿个的话题到此结束,她不想再浪费口舌。
对一个妄图从她手中抢走丈夫的女人来说,她都觉得自个儿太过仁慈了,若非看在太妃的面上,直接将这种喜欢抢人丈夫的女人叉出去才更符合她的性格。
太妃默许的做法,宁无双理解,不过是想再加强点联系,但理解不代表能接受,既然已经一心一意要跟南宫月过日子,自然要全力守住二人之间的那寸净土。
“可眼下殿下需要帮助,杨家兵权在握,若是雪中送炭,岂不是更美?”杨青娇做着最后的挣扎。
“雪中送炭,还是锦上添花,对阿月来说都不重要。”宁无双明眸忽而一笑,说不出的风流潋滟:“杨小姐,你信不信若是我此时要了你的性命,哪怕天下人都觉得不对,但阿月却只会为我递刀子!”
你要杀人,我帮你递刀;你要毁尸灭迹,我帮你挖坑。
这就是他爱我的方式!
“你……”杨青娇一张脸苍白如此,还有什么话比这话来的更残忍。
宁无双将话说得如此决绝,杨青娇就是脸皮堪比城墙也说不下去了,只能满怀不甘的退下,回到房中扑在床上,又是一阵痛哭。
她不就是想要在有生之年好好的爱一个人么,她有什么错,为何这一点儿小小的愿望,宁无双都要狠心的拒绝,还要残忍的戳破她最后的一丝念想。
太妃听了内侍的传话,只轻轻的叹了一口,这可怜的孩子!
她瞧无双就不是个愿意与人共侍一夫的,就知道这孩子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过总得让她自个儿认清现实,所以她才放任下去。
当然,杨太妃也想着南宫月是皇帝心中最合适的继承者,若是杨青娇若是能就此入了宣王府,哪怕只是侧妃,或者是个夫人,以杨家的权势,还有她的脸面,日后南宫月登基,一个妃位是少不了的,所以也想着万分之一的可能,但终于还是失望了。
不管是阿月还是宁无双,都不愿意他们中间再多一人。
一张床睡两个人正好,再硬插一个,的确太挤了,最后谁都不舒服。
等杨青娇红着眼眶来见太妃的时候,太妃瞧着这个陪着她多年,为她打发寂寞的孩子,劝了一句:“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阿娇,你放下吧!”
杨家的脸面可容不得自家的娇女一再的将脸面放到地上让人践踏,这种事情有一可不能有二。
杨青娇垂下眼脸,一副委屈而乖巧的模样:“是,阿娇明白。”
太后怜惜的摸了摸她被泪水洗涤过的眼,轻柔的说道:“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