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喝茶的车夫明明叹息了一声,却让人听不出悲伤的味道,仔细辨认还能找出兴奋的劲儿,硬是挤出一份哀伤的表情,用状似哀痛的语气说道:“我们的三小姐是皇上指定的宣王妃,谁知道前些日子被掳出了城,宣王殿下对三小姐情深意真,连夜追赶,最后却落得个……双双落崖的下场。虽说三小姐性子烈,做出些出格的事情,可一笔写不出两个宁字来,人都生死未卜了,老夫人和侯爷哪里还会计较之前的事情,派了府里的人寻找……人是找到了,可是三小姐和宣王殿下却……哎,真是惨啊,在水里泡了这么多天,都肿的不成样子了,若非有些特征无法改变,还真认不出来呢……”说着还挤出了几滴泪来。
宁无双听着车夫大嗓门说出来的话,觉得他不是在说,而是在背,一路上估计是见个茶棚说上一次,恨不得将她和南宫月身死的消息传得天下皆知吧!
只是不知道宁老夫人和宁德海怎么有脸说什么一笔写不出两个宁字来的,若是这二人在她眼前,她真不介意抽他们大嘴巴子。
以前到底还顾念着一点骨肉之情,现在她的身世知晓,对宁府真的没有半点容情了,这次回来,她就直接着实整死这群爱在暗处蹦跳的臭虫,省的日后坏了南宫月的大事。
宁无双和南宫月直接跟着运着棺材的车队进京,一路上见着车夫,果然是逢茶棚必进,进了必说之前的那番话,于是宣王和准宣王妃的遗体进京的消息如一阵风般,吹遍了整个京城。
等车队到了城门前的时候,城门早就被围得个水泄不通,皇室中人,宁家诸人,还有慕容府的人都等在城门前。
南宫扬的护卫到了城门前,看了一眼主子,双膝跪地,悲喜难明,声音沙哑的说道:“殿下,奴才将宣王殿下和宁三小姐的遗体带回来了!”
还没等南宫扬开口,宁老夫人就拄着拐杖冲了上来,那腿脚特别的利索,几乎是小跑上前,哭天喊地:“双儿,双儿……我可怜的双儿……”那痛哭流涕,悲伤欲绝的样子,若不是宁无双亲身感受过她的无情,都要以为他们祖孙的感情有多深厚了。
宁德海蹒跚着上前,扶住宁老夫人,问道:“人在哪里?”
南宫扬的护卫看了主子一眼,伸手一指:“在那里!”
宁老夫人顺着手指看到一口黑漆漆的棺材,推了一把扶着自己的宁德海:“你过去认认吧!”
听说弄了两个和臭丫头、鬼王长的像的死囚,绑了石头扔在水中泡了几天,人都泡得肿得不成样子,她年纪大,可见不得这般死人样子,还是不去看的好。
宁德海点头,走了过去,守着棺材的下人已经将棺材打开,即使是冬天,随着棺材的打开,空气中也飘散出一种令人难以忍受的气味。
“老二,你且给我看仔细了,那是不是我的双儿?”老夫人看了一眼身边的孙子宁无波:“波儿,你也去看看,到底是不是你的三妹妹?”
宁无波眼神一缩,心猛然跳了跳,微蹙着眉头走了过去,看了一眼棺材中的人,随即旋风般的跑了回来:“祖母,里面的人都泡的肿起来了,孙儿认不出来!”
宁老夫人气得跳脚,这该死的蠢货,怎么回了这么一句话?
宁德海也怪宁老夫人无事生非,波儿不知道计划,她让他来认什么人,不是添乱么?
他忍着难闻的气味,又假装仔细看了一会儿,才开口:“母亲,这是双儿!”揉了下眼眶,双目似是悲伤难忍,通红的说道:“双儿的左手手背有一颗黑痣,儿子认得。”
宁老夫人当下又嚎哭了起来:“双儿,双儿……我苦命的双儿!”
简直是鬼扯!
围观的宁无双差点要跳起来,她什么时候左手手背长黑痣了,为了坐实她的身份,这母子二人可谓是满嘴胡言。
“双儿的左手手背上长黑痣?我怎么不知道?”戴氏被绿腰扶着越众而出,短短的几日,她就像是忽然之间苍老了下去,整个单薄的仿佛风一吹都能卷走,却还是坚定的一步一步走向那个据说装着她爱女的棺材。
宁德海心一沉,不由自主的望向南宫扬:不是说她已经病的起不来了吗?怎么还会出来捣乱?还有绿腰这丫头,前几天不是撞车,和云幽一起晕过去了吗?怎么还能活蹦乱跳的出现在这里?
宁老夫人嘴角狠狠的抽了抽,这个女人不过是仗着长得像死去的戴氏认了个义母,就跳出来惹事,实在不讨人喜欢,难怪会克夫?
“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我宁家的孩子手背上长没长痣,自家人能不知道么?老二可是她的亲生父亲!”
“我怎么记得双儿早已与宁家断绝了关系。请老夫人慎言,别说什么自家人了?”戴氏冷冷的瞪了宁老夫人一眼,“老夫人非说双儿的手背有黑痣,绿腰从小就伺候双儿,想必最清楚不过。”
宁家的这对母子简直恶心死了戴氏,不管怎么说,双儿也曾在他们跟前养了十几年,就是养只小猫小狗也该有些感情了,他们就这么盼着双儿死么?R11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