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文士皱眉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一个即将出京的外将，跑到陈公大门口拜访，陈公与你是什么关系？难道不怕人说内外勾结？”

p>林仁肇纳闷道：“我与陈公同朝为臣，连见面都不能？”

p>文士叹道：“陈公也说，你这人的短处就是不懂世故。前阵子已经有人弹劾你不听节制擅自回京，如今你要去洪州，又有人说你想献洪州投降周朝廷。你究竟得罪了多少人？”

p>林仁肇骂道：“娘|的，一点小事就记恨在心，这等小人怎么做上官的！”

p>文士道：“你是闽国降将，本来很多人就看不起你，你还经常出言不逊、毫无恭敬之心，谁也不服……罢了，罢了。陈公知道你来府前，便猜你要说江防的事。陈公让我给你带话，抓紧时间详细写下来，明日一早到刚才咱们见面那个巷口，我来取。”

p>林仁肇道：“我文才不多……”

p>“写明白意思就行，又不是让你考状元。”文士没好气地说。

p>俩人说了没几句话，文士便急着把林仁肇赶下马车了。

p>林仁肇回到住处，提起笔就又是挠头又是咬笔杆，不知道怎么下笔。当下丢掉毛笔，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心里想的倒是很清楚了。

p>他认为当前的形势，防御最重要的是采石，进攻则以水军切断池州敌军退路为要……南唐国军队的水师是最不吃亏的兵种，反而陆上马步战力不如周军。

p>东面水军一部分牵制漕渠来的周军，漕渠水道狭浅，周军调兵并不容易；一部分循江而上，与湖口水军两面夹击，切断敌军从池州突破江防的通道。再加固采石等地防备，让池州敌军陷入围合之地……

p>林仁肇琢磨了许久，总结出自己的见解：先防采石，后防上游，逐次依托重镇城墙、水上优势抵抗。

p>……

p>陈乔将林仁肇的方略润色安排，上呈李煜。

p>但这一份东西只是无数的奏疏之一，李煜面前摆满了案牍。不仅如此，周朝还派了使臣来恐吓他，号称三路八十万大军水陆俱下，灭亡南唐国只在旦夕之间！

p>其中宣称主力大军数十万已过漕渠，克日就到江宁城下云云。敌军离得最近的一股确实是扬州那边的韩通部水师，李煜也得到了情报，扬州东面的战船连绵数十里，船只荫蔽整个河面；并有大片陆上步骑精兵进入淮南。

p>家门口囤积的重兵显然是最让李煜感到恐慌的一处；而池州、武昌相继奏报受到攻击，都很要紧，不过毕竟要稍微远一些，还在千百里路之遥。

p>就在这时，刘澄捷报，号称在京口大败周军。刘澄上书，巧借东风火攻周师，烧|死周军水兵无算，沉毁的大船堵住漕渠，周军狼狈败北云云。

p>李煜听到官宦大呼捷报，先看了刘澄的奏报。眼皮底下胜了一场，李煜顿时微微感到有些宽慰……他又想起刘澄在朝时，态度恭敬，不嫌国主登基不久，处处恭维维护自己，李煜顿时觉得刘澄实乃栋梁之才。急忙传旨宦官，携重金和圣旨前去润州嘉奖刘澄，让他继续用心东面防务部署。

p>接着李煜现了陈乔的奏书，这是个重要的大臣，拿起来一看是江防方略。其中说得头头是道，李煜看完觉得颇有道理，先找个时间召集大臣观摩商议一番。

p>就在这时，有翰林院官员求见，并悄悄告诉李煜，陈乔派人私会林仁肇，并将他们如何接头、如何在马车上窃窃私语密议等细节说得一清二楚。

p>官员说完提醒道：“陛下，陈乔是南都洪州籍贯，林仁肇这回是去洪州任职……倒是有点巧哩，可惜没听清他们究竟密议了什么内容。”R10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