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看着这里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便带着菡萏,也就是梅嬷嬷,到了一座酒楼的包厢里,等着店小二退下之后,贾赦才迫不及待的问道:“梅大家的你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来了?”
梅嬷嬷叹了一口气“其实这些话我本不应该对着大爷您说的,不过在我听到您这些年的事情之后,我觉得我还是告诉您一声比较好!”
贾赦听了梅嬷嬷的话有些尴尬,他也知道他这些年活得有些窝囊,可是,他也是有苦衷的呀!
梅嬷嬷一本正经的看着贾赦说道:“大爷您要小心太太,您可知我为什么会这样?”不待贾赦回答,梅嬷嬷自顾自的说道:“当年老太太和太太不和,我们身为老太太的丫鬟,也被殃及池鱼。本来我以为老太太去世了,我们这些人也都离府而去了,太太就会放我们一马,没有想到太太她好狠毒的心呀,竟然派人来追杀我们,我侥幸的逃过一劫,被人救走。
因为无依无靠,被嫁给了那个救我的人,他姓梅,是家中的老大。后来我才知道,他原来是当朝太师梅大人家里的家生子,因此我也成了梅家的下人。后来梅大他混的好,得了上面的赏识,做了一个小管事,这家里也好过起来了!再后来我生小儿子的时候,正好赶上梅家翼大爷最宠爱的章姨娘产女,因为是一个庶女没有挨到大夫人的眼,因此活下来了,我有幸成为成为三姑娘的奶娘。
这次是因为老太爷满七十岁寿辰,因此特意从南边赶过来,给老太爷祝寿的。我也随行,因为想着老太太对我的恩典,因此才特意跑到贾府外面来看看,当做最后的想念,没有想到却遇见了大爷。大爷您怎么过得这个样子,老太太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心疼的。”
贾赦叹了一口气“我这也是一言难尽呀!梅大家的是我们贾家对不起你,我如今也不知道该如何请求对待你,太太她再有错,也是我生母呀!”听到贾母派人追杀梅嬷嬷,贾赦的心也是恨的,可是恨又有什么用,再怎么说贾母都是他的生母,就算贾母再错,他也不能反抗。
梅嬷嬷双眼一转,知道现在贾赦都还没有放弃贾母,不由得心里暗自夸贾母好手段。随后假意的擦了擦眼睛,声音哽咽的说道:“大爷可不能这么说,虽然太太是对不起我,可是老太太对我却是恩重如山的,贾家对我只有恩,我哪里会恨了!”可是手绢下面那双眼睛,却充满了仇恨。
不恨,怎么可能。
她全家十余口人,就那么活活的被烧死在了屋子里,她又怎么能不恨了!
她恨,她恨不得将贾母千刀万剐,恨不得喝贾母的血,吃贾母的肉。
但是,她对于贾老太太和贾赦却是不恨的,而且是看到贾赦现在这个样子,她的心里生出了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贾赦不是贾政那样不知俗事的人,当下连忙说道:“梅大家的你要是恨,就恨我好了,我知道是我们贾家对不起你。”若是其他人,贾赦自然不会如此,就是弄死了全家贾赦都不会这样的,但是那是梅嬷嬷,那是生前唯二一个对他全心全意的祖母身边的贴身丫鬟,他不能漠视。
梅嬷嬷擦了擦脸,对着就是平静的说道:“大爷说什么了,这事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也没事,如今我也是儿女双全的了,等着三小姐出嫁了,我也算功德圆满了,能在家当老封君了,还有什么事情放不下的了!”
贾赦先是尴尬的笑了笑,随后突然注意到了什么,睁大眼睛问道:“梅大家的,你口中的三小姐现在多大呀!”
梅嬷嬷心中一乐,等得就是贾赦这句话,但是还是面有难色的说道:“三小姐如今十四岁,本来是早就应该看人的了,可惜章姨娘死了,三小姐受了一年的孝。不过大爷,我跟你说句实话吧,三小姐是算是梅家的庶女,也不可能嫁到贾家来的。”
贾赦听了这话有些不高兴,这是什么话样,自家好歹还有一个国公府的牌子挂着的呀!再说了,他也是一等将军的爵位在身的,梅家的嫡出姑娘贾琏或许配不上,但是庶出的总可以吧!
梅嬷嬷自然明白贾赦的心思,于是说道:“大爷,不是我说太太和二太太的闲话,当年她们害死大太太的事,全京城都知道了,有这么两个恶毒的婆婆在,因此没有谁敢将自己的女儿嫁过来了!若不然,宁国府的蓉哥儿会娶那么一个媳妇,日后那可是贾家的宗妇呀!”
贾赦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当年珠儿选不是媳妇,不是二弟妹的眼光高看不上别人,而是别人根本看不上贾珠?”
梅嬷嬷点点头“这是自然的,珠哥儿的媳妇头上太太和二太太,谁家原因将女儿嫁进来呀!要是万一她们日后有了更好的人选,怕是直接一碗药将人给直接害死,有这样先例的人家,谁敢呀!”(未完待续